第140章(第2/3頁)

站在夏油傑身旁,乍一聽見這個名諱的天內理子,下意識地往後一退,在反應過來後,才堪堪收住了退後的步伐,有些不知所措地杵在原地。

即使她已經在夏油傑面前承認自己確實不願與天元大人同化,更想要和黑井在一起生活,可當真正面對天元大人時,十幾年來旁人不遺余力的教誨,仿佛又在耳畔響起,叫她心中那份獨屬於自己最真實的渴望與想法,再次被一點一點壓了下去。

“天內,你不必擔憂,”不過,大概是從眼角余光中看出了天內理子的想法,天元將目光轉向了她,溫聲道,“從今往後,你可以按照自己心中最真實的意願,去過自己想要的人生,再不用承擔屬於星漿體的責任。”

“天元大人……”聞言,天內理子眨了眨眼,像是有些沒反應過來天元方才口中訴說的話語,嘴唇翕張,神色略顯呆滯地喃喃問道,“為什麽……?”

卻見天元微笑著緩緩地搖了搖頭,並不回答,轉而將視線重新看向了夏油傑,還有在其不遠處,仍跪坐在地,死死懷抱著直哉,只略微側過頭,從眼角處稍稍分給了他一縷透著徹骨冷意的目光的五條悟。

“在你們來之前,禪院直哉曾獨自找上了我,”天元徐徐道,平淡的語氣中莫名帶著幾分安撫的意味,只是話中的內容,卻並不如他語氣裏所表述得那般尋常普通,“他以細微末毫,猜到了羂索的真正目的,試圖以將我殺死的方式,來阻止將來可能發生的一切災禍。”

“羂索?”念著這個從未聽過的名字,夏油傑皺起眉頭,腦海中電光火石間,想起了在磚壁邊上,已然被五條悟轟去了半截軀體的奇怪僧侶,稍稍側頭向那處血泊看了一眼,沉聲問道,“您說的是他?”

“正是,”天元點了點頭,解釋道,“他真正的身份,是千年前的術師,靠著不斷更換身體活到了現在......不過現在,這些已經都不重要了。”

“是因為他已經死了嗎?”夏油傑斜睨了一眼旁側仍舊沉默的五條悟。

“是,也不是。”天元並沒有點頭給予肯定的答復,“羂索隱藏的手段不少,否則也不會在千年間兩度敗於六眼之手後,仍舊活到了現在,眼下我雖已無法感應到他的存在,卻也並不能清楚知曉,他究竟是徹底身死湮滅,又或是藏身到了哪裏,繼續苟且偷生。”

“既然您無法肯定這一點,”聽完天元的這番話,夏油傑抿了抿唇角,身側的拳頭握緊,再度問道,“那您口中所說的‘不重要了’,這句話的意思是......”說著,夏油傑頓了頓,忽然扭頭看向了身旁的太內理子,得到了對方有些不解地眨眼。

“看來你明白了,”天元笑了笑,“羂索一切計劃謀策的前提,就是我與星漿體的同化失敗,但現階段,我確已不再需要與星漿體同化。”

即便心中有所猜想,但真正聽到這個答案時,夏油傑還是愣怔了一下,“可是,為什麽......”

“是直哉嗎?”然而,沉默了許久的五條悟,卻在此時突然開口,打斷了夏油傑未盡的話語,蒼藍的眼眸直直地看著天元,猶如質問一般,一字一頓地啞聲問道,“他的頭發,還有咒力,是不是全都因為你的關系?”

“悟......”在五條悟剛一開口時,夏油傑便眉頭一鎖,有些擔憂地看向對方,不過,卻也並沒有真正制止五條悟將這些話宣之於口。

這也是他此刻想要知道的。

“的確是因為我的緣故,”天元十分大方地承認道,依舊從容淡然地與五條悟那滿是暗沉漩渦的目光對視,“在他試圖以自己的影子接觸我時,不知為何,我的[不死]術式受到了影響,與其逐漸處在了一個恒定的微妙狀態,我的術式竟不再試圖改造我越發老去的身體,這種情況,千年間......我還從未遇見過。”

“知曉了這一變化後,禪院直哉他略作思索,隨即便用手中的咒具天逆鉾,強行斬下了自己近三分之一的影子,將其悉數融入了我的影子之中,”似有感慨一般,天元頓了頓,嘆了口氣方才繼續道,“只是,他這般做,卻無異於自斷臂膀,讓自己瞬間陷入了極度的虛弱之中......至於之後的事,你們應當都清楚了。”

“所以,真的是因為你......”五條悟死死地看著站在距他不遠處的天元,周身那磅礴的咒力仿若暴風雨中的大海,愈發波濤洶湧了起來,蠢蠢欲動,只待他給予一個發泄口,將其徹底釋放。

“別忘了,我方才就已經說過,”面對眼中的殺意已然仿若實質的五條悟,天元卻仍是不慌不忙,氣定神閑地徐徐道,“禪院直哉還未曾死去。”

“剩下的影子雖然虛弱,卻仍有余力,在羂索的子彈打中他的那一刻,便在須臾間封住了他的心臟,”天元指了指直哉的胸口,說出的話令面前的三人一齊瞪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