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會自己走”

因為我爹的緣故,我自幼雖過於嬌慣,卻十分懂得那些撒嬌耍賴哄人的小把戲。

我沒有點破謝言微紅的耳朵,而是如貓一般窩進他懷裏,環住他勁瘦的腰,輕輕地用臉去蹭他硬邦邦的胸膛,聲音都忍不住放軟,帶著輕哄的意思。

“謝言,你可以跟我說說你小時候的事嗎?”

“我如今才發現對你的了解太少太少了,作為你最真誠的追求者,我覺得我應該了解你更多。”

“你可以告訴我嗎?”

我一邊說得輕輕,又狡猾地拿眼睛去看謝言的神情,他此時神色全然褪去了剛才的陰鷙乖戾,灰瞳沉靜,像暴風雨過後的海面,波浪不驚。

當我們視線對上時,謝言的瞳仁微動,眸色變得幽深,修長的指尖撫上我說個不停的嘴,在我唇上留戀不去,像是愛.撫,又像是親昵的暗示。

就算是這種級別的輕撫,也讓我耳朵發燙,我看著謝言朝我緩緩低頭,大拇指在我唇側磨.挲,他的吻就這樣落了下來。

這次的吻與先前的粗.暴不同,像是帶著某種愧疚的補償,謝言先用濕潤的舌尖輕舔我唇上被他咬出的傷口,爾後又誘使我慢慢打開嘴唇,他的舌頭鉆了進來,強勢地掃過我口中每一寸,如同野獸對領地的圈占。

我有些喘不過氣,謝言也不放過我,他長臂一伸一擡,便輕而易舉地將我托起來。我突然被抱起,只能慌亂無措地用雙腳盤住他的腰,以防自己掉下來。

這樣被托起後,我便比謝言高一些,只能低頭去吻他,我的舌尖被他咬得酸痛,整個身子騰空著,很沒安全感,便用雙手牢牢圈住他的脖頸,雙腿也使勁地纏住他的腰。更羞人的是,謝言的手還放在我豚上。

他一邊吻我,一邊托著我往軟塌的方向走,壓著我在軟塌上親,足足將我親得雲裏霧裏,辨不著南北。

可是這次,他並未對我逾矩,沒有再脫我的衣裳,而是珍之重之地用雙手捧著我的臉側,吻得專注認真,仿佛我就是他手中極易破碎的寶貝。

一吻結束,我有些暈暈乎乎地呼氣,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被謝言抱在懷裏,他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著我的耳垂,輕揉慢撚,只將我的耳朵弄得異常滾.燙。

等我的呼吸終於平復,他才緩緩開口,眼神比月色還要冷淡幾分,“我小時候曾養過一條小狗,毛色亮,性子乖巧,成日裏跟著我搖尾巴撒嬌,甚是機靈。”

“當時在冷宮裏,它陪著我吃得不好,也經常生病,我卻沒有任何辦法。”

“後來我決心離開,皇後是我唯一的機會。她卻與我說,她要我的狗,若要離開,便把小狗送給她。”

我靜靜地聽著,發現謝言在說起冷宮的日子時,只寥寥數語一帶而過,但對小狗卻是褒獎有加,他一直惦記著小狗,甚至潛意識裏都覺得小狗的好能掩蓋掉冷宮的苦。

他對小白的抗拒,也有了合理的解釋,每次見到小白,他估計都想起了他曾經的小狗,所以他之前才說,“狗這種東西,養久了便舍不下,倒不如一開始就不要養。”

謝言說到這裏,抱住我的手臂不自覺用力,將我的腰箍得極緊,我吃疼地拍拍他的手,問道,“然後呢?”

“我將小狗送給了她,當年我五歲,我曾以為人都有良善之心,小狗跟了她,至少會比跟我要好。”

我能感覺到謝言此刻情緒明顯的起伏,他無意識地將我的腰抓得生疼,我連忙回頭看他,只見他鳳眸深深,灰瞳翻湧著恨意,面容詭譎,如同深夜裏的修羅,他沖我掀起薄唇,露出森森白牙。

“後來她將我小狗的皮毛給我送來,我卻只能說,兒臣謝母後恩典。”

“封九月,害怕嗎?”

他將手撫上我的脖頸,輕而緩地收攏,我如同被毒蛇纏繞,有絲絲涼意湧上心頭。可我卻覺得不該如此,謝言做的事說的話,都像要將我推開,可我卻聽到他叫我留下。

他在試探我,就如同野獸被馴服的最後一刻的反擊,他用尖銳的獠牙與我博弈,試探我對他的真心是否真心,如若不是,他便要離開我,永不再見我。

我張張嘴,聲音都因情緒激動有些幹啞,我將手覆於謝言手上,與他緊握,輕聲道,“謝言,你別難過。”

“她會有報應,真的。”

謝言聽我言之鑿鑿,忽而冷笑一聲,他本就生得涼薄,這般皮肉不顯地嗤之以鼻,便更顯得酷厲,唇畔的笑意如尖銳的刀,目光染著洶湧的恨意,冷聲道,“她自然要為此付出代價,不過早晚。”

我認真地“嗯嗯”兩聲,又去親他的嘴唇,將他緊鎖的眉間撫平,與他說,“我可以讓我爹爹幫忙。”

“哦?”他垂眸來看我,薄唇微挑,似乎很瞧不起我似的,“不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