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你能不能陪我睡一會兒”(第2/4頁)

他手上的勁兒並不小,令我不自覺就蹙起了眉頭,但我依舊堅持要裝作昏迷,只因我還未想好要如何面對謝言。

我現下根本管不了旁的事,光是想到接下來劍拔弩張的場面,就恨不得永遠不要醒來。

但謝言從來都不會遂我的心願,他將我的嘴唇揉.得紅.腫後,又對旁處起了心思,指尖慢條斯理地挑開了我的衣.襟,正要探.入其內。我終是無法忍耐,伸手死死地擒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的行為,用力地睜開了眼,霎時間對上一雙冰寒冷沉的灰眸。

謝言的神色並沒有因為此番變故,而流露出半分驚訝,反而顯得過於冷淡疏離,此時月光西移,他周身都籠罩在朦朧的月色當中。

他今日穿了一身玄黑的錦衣,絲綢的質地上乘筆挺,胸前蘇繡金絲勾勒了一只姿態驕矜的仙鶴,它正引頸望向天上的朗月,一身柔順的翎羽似流動的金波,看著貴氣逼人,矜貴的姿態像極了眼前坐在輪椅上的男人。

比起在城樓前的匆匆一瞥,現下我終於能將謝言看得更清楚仔細,不過是短短的半年光景,他周身的氣度便與半年前大相徑庭,幾乎是脫胎換骨一般的變化。

曾經的他日日身著縞素白衣,會對著我委屈地垂淚,會追著我討要一個擁抱,會用那雙含著融融冬雪的灰眸看我,像一頭被馴服後慘遭拋棄的兇.獸。

他被磨去了利爪,奪走了戾氣,收服了獸.性,最後得到的卻是欺騙與羞.辱。

我永遠記得他在天牢中的滿身血汙,他的雙腿斷了,明明狼狽得像只鬥敗的獸類,但他的眼睛卻是明亮的,眼眸中濃烈的恨意,像一盞永不熄滅的燈火,刺.入我鎖.骨的犬齒,這些無一不在提醒著我,謝言恨我,他恨不得將我剝皮抽筋,嘗盡他所受之苦。

我本以為此間的恨意滔天,他應該會對我嚴刑拷打,至少也要讓我斷上一雙腿,但他並未成行,而是這般用幽深如墨的眼瞳看我,那雙眼像沉沉的大海,令人忍不住沉.溺,卻再也不會為我掀起波瀾。

若說半年前的謝言脆弱得像一朵即將凋落的冷艷水仙,而如今的他則鋒利得像一柄無堅不摧的利刃,不為情愛所傷,因而無往不利。

他眸色沉沉地看著我,眉峰微擰透著幾分嫌棄,鼻梁高挺淩厲似刀刻一般,兩片涼薄的唇緊緊抿著,嫌惡的視線落在我的手上,如同被什麽臟東西碰到而感到極度的不滿,我幾乎是立刻放開了他的手,有些尷尬地摸摸鼻尖。

“你找我過來,是想幹什麽?”

我說話的語氣裏透著小心翼翼的討好,擡頭對著他露出一個諂媚的笑。雖然我對謝言抓我過來的意圖心知肚明,他不過是為了折磨我出氣,但我還是抱著一絲希冀,希望能聽他說說話,聽他叫一叫我的名字。

而謝言並不理我,他如今的身形比半年前要強健許多,至少沒有當初的羸弱,穿著肅殺的黑衣,愈發襯得寬肩蜂腰。

他像是沒聽見我說話,只垂眸從衣襟裏掏出了手帕,輕輕擦拭剛剛被我碰過的地方。

我想說我的手是幹凈的,卻一時啞然說不出話來,只低下頭去,手指死死地抓住錦被,用力到指節都有些發白。

封九月,堅強點,不要哭。

我曾以為與謝言的再見,我能維持住表面上的平靜,但我高估我自己了,我現在甚至都控制不住顫抖的嘴唇和泛酸的鼻頭。

長而久的靜謐在我與謝言之間蔓延開來,我豎起耳朵去聽,只能聽見他慢慢擦拭手指的聲音,每一下都透著對我的無限嫌棄。

終於他將袖帕收起,微涼的手指箍住了我的臉,冰冷的觸摸像是毒蛇的逡巡,令我升起了陣陣戰栗。

謝言將我的頭擡了起來,我被迫與他對視,他的眼神很冷,沒有半分溫度,看著我像是看一具死物,說話的聲音也無波無瀾,平靜地反問我道,“你說我想對你幹什麽?”

我想說他要找我報仇,但我張了張嘴,卻沒有任何發聲的機會,因為謝言並沒有打算等我回答,他帶著怒氣的吻落在我嘴唇上,手指死死鉗住我的下頜逼迫我將牙關打開,鐵.舌蠻橫地闖.入,死死地纏住我的舌頭不放。

不,這根本不能算是個吻,我不喜歡這樣的吻,謝言他在強迫我,他不該是這樣的。

以前的謝言從來不會這樣對我,我們在一起之後,他總是輕輕地吻我,輕輕地擁抱我,甚至會親吻我流下的眼淚,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用蠻力制住我所有掙紮的舉動,品嘗著我流下淚水的苦味後,還拼命地撕.咬我的嘴唇。

他像是將我當成盼了多日終於到嘴邊的白肉,犬齒兇狠地刺.破我的唇角,又將滲出來的血絲一一舔.幹凈,兇悍地奪走我胸腔裏所有的空氣,光是用舌頭便將我攪得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