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該拿你怎麽辦。”

但這樣怯懦到近乎卑微的討好, 換來的卻只是謝言長久而冷漠的靜靜凝視,他上下兩片嘴唇輕輕一碰,就能讓我立刻變得很難堪。

“松開, 我今日很忙。”

他話裏話外都挾裹著明晃晃的惡意與故意的怠慢,我知道他昨夜種種舉動都非情動, 而是在刻意地報復我, 但依舊還是會為他這般冷酷無情的言語感到委屈失落。

謝言昨夜對我,就像對待那種人盡可夫,能被人肆意玩.弄的無恥娼.婦,我甚至怕他今日晨起會掏出袖中的銀票狠狠地砸在我身上。

封九月, 你還要自取其辱到什麽時候?

我這般想著,又暗暗滾下淚來, 只將拽住他衣袖的手指都松開,將整張哭紅的臉都埋進錦被裏, 就這樣聽著輪椅的聲響往門口而去。我的心一點點地下沉, 直墜入無盡的深淵裏。

直到關門聲響起的那一刻,我才松開了緊咬的牙關,放任自己嗚咽出聲。

被欺淩的種種委屈和周身的酸脹疼痛都讓我無所適從,我是做錯了很多事, 我也願意彌補,可是為什麽謝言要這樣欺負我一整夜後,卻連陪我睡會兒都不肯呢。

我如今在他眼裏,就比草還要輕賤嗎?

我渾身都疼得要命,能碰到的地方沒有一處完好,昨夜謝言就像一頭嗜血的猛獸, 只要是他低頭能啃.咬到的皮肉他統統不放過。我哭著想推開他的頭, 卻被無情地綁縛住雙手, 只能窩囊地背在身後,感受著椎骨噬心的痛意。

我好想洗澡沐浴,想將殘留的那些痕跡都清洗幹凈,可嗓子卻早就已經哭啞了,怎麽也喊不出聲來,興許就算我喊出聲來,估計也不會有人管我,我這樣悲哀地想著,只能強撐著身體的不適,將昨夜褪下的衣物都穿上,但我一擡腿就弄臟了被褥,臊得整張臉都通紅,謝言終歸是最知道如何讓我感到最難堪。

要弄出來才行,不然又要生病了,我艱難地從榻上爬下,想往門口去,卻忽然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天旋地轉,竟直直地朝地上栽去。

恍惚間,我的身體又發起了高熱,殘存的意識讓我死死地撐在地上的毛毯上,想要借力站起。

但我所有的體力都在昨夜的鏖戰起伏中耗盡,我張了張嘴,努力地喊著謝言的名字,但偌大的廂房太大,沒有一個人來救我,謝言他討厭我,一直欺負我,肯定不會來救我了,我想到這裏,便覺悲從中來,不可斷絕,連意識都開始變得模糊,迷迷瞪瞪地閉上了雙眼。

我做了很多很多夢,夢見自己是一朵小花,在滾燙的熔爐裏邊炙烤燃燒,嬌嫩的花瓣都被滾滾的火舌燙傷,花心汩汩流著馥郁的液體,瞬間在痛苦中耗光了脆弱的生命。

我還夢見三年前的謝言,那時候我們還在一起,他對我雖然面上看著冷淡,但在我生病的時候難免會多出幾分包容。

那段時間我染上了風寒,纏綿病榻,他便日日監督我喝藥,我總是背著他耍賴將湯藥都倒到花盆裏,後來被謝言發現了,便定要當面看著我將藥喝下,不論怎麽撒嬌都沒用。

我還會為了吃藥的事情與他鬧脾氣。

可是現在的謝言又哪裏會管我的生死,思及此,我便愈發感到胸口的郁結之氣難消,像是被一顆巨大的石頭壓著,完全喘不過氣。

若是一直沒人發現我暈倒了,而謝言也一直沒有時間來看我,我會不會就這樣死了?罷了,也許這就是謝言想要看到的結果。

我抱著無比沮喪的心思在等死,卻忽然感到身體一輕,有微涼的毛巾落在我額上,我舒爽地眯起了眼睛,我如今渾身上下都燙得像一顆熊熊燃燒的火球,是這濕毛巾將我從水深火熱中解救了出來。

有老者為難的聲音在房中響起。

“這,太子殿下,你這樣將小公子的身子遮得嚴嚴實實的,身子不給碰,也不給看,老身如何給小公子治病?”

這話音剛落,給我仔細擦汗的手一頓,離開了我的臉,謝言似在猶豫,過了一會兒,還是做出了妥協,“把脈吧。”

有絲帕覆在我的手腕上,老者的手指隨後搭了上來,他沉吟了片刻,又快速地將手從我手腕上挪開,仿佛我是什麽燙手的山芋似的。

“這個,”老者的聲音透著幾分尷尬,“回稟太子殿下,您與小公子日後行事,需得注意一些。”

“小公子的身體情況特殊,又因先天早產,體質羸弱,還患有喘疾,您應當是要溫柔些,否則小公子就會很遭罪,就會出現今日這樣昏厥高熱的情況。”

“再有便是,小公子他那.處還是生得過於窄小,又發育得不像常人那般康健,而太子殿下您血統使然天賦異稟,與小公子本身就不是很搭配。若真要行此事,真需得溫柔體貼些才好。”

“最後便是,留下來的東西若是不清理幹凈,小公子這高熱終是退不了的,老夫也要查看下小公子這身子具體的狀況。太子殿下,您看,是老夫察看,還是您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