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對不起,沒有保護好你。”

我始終無法理解, 為什麽謝言明明已經心有所屬了,還能對我做盡那些愛侶間才能做的親.密之事,就如同現下他這般堂而皇之地從身後擁住我, 微涼的體溫和沉穩的心跳將我徹底包裹住,像是極其珍視我一樣。

真是可笑。

他做這些事的時候, 無異於背著白蘭雪偷.腥, 白蘭雪知道他對我做過的這些事嗎?白蘭雪也喜歡他吧,只是兩人還未說開,誰都不願意先開口。

畢竟先開口的人注定要處於下風,當一輩子的舔狗, 謝言是絕不可能開口的,也不一定, 大概他只是喜歡對著我口出惡言,但對著白蘭雪應當是幾近溫柔的。

說來也是諷刺, 我這幾次還眼巴巴地跑去了書房, 壞了謝言的好事,也不知道他當時是什麽心情,是不是生怕引起白蘭雪的誤會,很想當場把我掐死。

在我離開書房的時候, 他都和白蘭雪在做什麽呢?他會溫柔地對白蘭雪笑嗎?還是因為我而焦急異常地跟對方解釋呢?

這一切我都不知道。

我只覺得他虛偽,惡心,下作,千萬種翻湧的情緒堆疊在我心中,而這個微涼的擁抱成了柴火堆裏的第一顆火星,將我僅剩的理智與歉意都燒得精光。

我想, 我要食言了, 我無法給謝言生子, 也無法幫助他重新站起來,也許該為他做這些事的本就另有其人,是我自己太妄自尊大了。

謝言不過是親近了我幾次,給了我幾分好臉色,我就妄想著能與他有個未來,這是極其天真膚淺的想法,幸好現在我看清了。謝言他是何等出挑的人物,不論他願不願意,追求他的人都能從甕城排到京城去,我憑什麽認為他可憐到只有我這個選擇呢。

這般想著,我又覺得心中那些不舍和猶疑都被鋒利的現實擊碎,化作了一地齏粉,被風一吹,便七零八落地散落於天涯,再也尋不著了。

謝言他將我抱得很緊,用力的擁抱似乎是他的一種特有的習慣,不論是重生前還是重生後,他都喜歡這般用力地從身後抱住我,鋼鐵般緊實的手臂鑄成了一個堅不可摧的牢籠,將我困在了裏面。他喜歡抱著我,同時用高挺的鼻尖磨.挲我的側臉和脖.頸,總是給我一種很依賴我很舍不得松開我的感覺。

我不禁在想,這些是專屬於我的?還是說,也可以屬於別人?他以後會對白蘭雪這樣嗎?

不,他以後會對白蘭雪更好吧,他們之間沒有那麽多莫須有的恩怨,白蘭雪那麽聰明,像一朵漂亮的解語花,總歸是會過得更蜜裏調油一些的。

挺好。

我努力地掙動了下,卻並未掙開,反而是引起了謝言的不滿。

他輕嘖了一聲,微涼寬大的手掌從箍住我的肩膀轉移到我的腰,不滿道,“瞎動什麽?讓我抱抱。”

這個時候的風有些涼,卻並未凍著人,輕輕地拂過臉頰的時候,還帶著遠處裊裊的炊煙味道,讓人有些昏昏欲睡。

謝言也不例外,他稍微動作一番,便將我從貴妃榻上抱過,拘在了腿上,冷硬的一節下頜都掛在了我肩上,綿長而深遠的吸進一口氣,像是野獸的品鑒,興許是傍晚的夜風太溫柔,他身上沉郁的氣質也變得慵懶,嗓音沙沙地問我,“剛洗過澡?好香。”

他說到這裏,莫名地笑了,薄唇來親我的嘴角,猩.紅的舌尖吐出一句,“還用花瓣洗澡,嬌氣。”

可我今日並未用花瓣洗澡,雷老虎留下的濕粘觸感令我惡心作嘔,根本顧不上別的,只用清水淘洗了無數次,才堪堪保住了自己的自尊。

謝言他又懂什麽呢?我只覺得啞口無言,所有辯駁的話語轉到舌尖,便化作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如今謝言他兩條勁瘦的胳膊攬住了我的腰,我的手終於得了自由,從衣襟裏掏出了早就準備好的信紙,並未回頭,只梗著脖子看著遠處的山巒,手臂微曲,給謝言遞了過去。

謝言的聲音幾乎是瞬間被點亮了,低磁的笑聲從他的胸腔處傳來,慵懶中帶著一絲驕矜與愉悅,笑著揶揄著,“狗爬字還學人寫情書。”

我沒有說話,隨便他怎麽想吧。

翻動紙張的聲音傳來,隨後是長而久的緘默。

遠處群山上有許多烏壓壓的鷗鳥,它們盤踞在山頭,顯得陰森恐怖,屋內並未點燈,我的視線都眺望得有些模糊,拼命地眨了眨眼睛,又感覺脆弱的濕潤盤踞在我臉上。

謝言他並未說話,但我能感覺到他的胸腔在劇烈地起伏,像是氣急敗壞一般,他的呼吸變得沉重又危險,箍在我腰上的手臂猛地收緊。

我吃疼地差點哭出聲了,被撕成一片片的宣紙從我臉上劃過,盡數都落到了地上,微涼有力的手指掐住我的下頜,迫使我回過頭去,和謝言那雙怒得赤紅的眼睛對視。

“和離書?封九月,你敢跟我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