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謝言他死了嗎”(第2/5頁)

封九月,你不能這麽脆弱,你已經不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這樣自怨自艾,不能再停滯不前了,很多東西你無法繼續逃避。若謝言的腿.腳真的好不了,你該如何?你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到時候就算謝言支撐不住了,你也得陪著他走完這剩下的路。

沒錯,我不能倒下。

我是個罪人,但我不能放棄任何一絲機會,興許謝言並不是那麽嚴重的情況呢,可能只要接受治療就會好起來呢,未來的一切都未可知。

封九月,你不要退縮,也不要那麽膽小,不論如何,你都要強大起來,不能總是謝言保護你包容你,你也要勇敢強大起來,未來成為謝言的支撐,這樣就算他日後都站不起來了,也能成為他最有用的拐杖。

可是話雖是這麽說,可我的眼淚還是撲簌簌地往下掉,沾濕了胸前的衣襟,手指也在不知不覺中被我咬出了破碎的傷口。

“小公子,莫哭了。”

軍醫長嘆一聲,他渾濁又蒼老的眼睛慈愛地望著我,言語中帶著溫和的勸諫之意。

“太子殿下諱病忌醫,這是常人都會有的心理,更何況是他這麽驕傲強勢之人,直面病情的抵觸情緒更甚。但你作為他身邊的親近之人,不能放任他這般消極對待下去,你得去勸他,讓他接受治療。”

“就算最後真的沒有辦法治好,那些斷腿.後的療養按|摩也得每日都給他做,否則日後的苦痛可不簡單啊。”

軍醫見我一知半解地看著他,又仔細地與我解釋,“這人斷了腿.,特別是膝蓋這個位處是極其脆弱的,到了濕冷的天氣,這骨頭裏邊會疼得難受,還有這腿.長久不用,肌肉也會萎縮得很嚴重,這就需要每日都按|摩推拿,才能讓傷者好受一些。”

是的,我不能倒下。

我不能繼續脆弱了,謝言他需要我。

我胡亂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又勉強地扯出一抹笑,追問道,“軍醫,我會找機會把太子殿下帶過來的,只是你說的這些按|摩推拿都要如何做?可不可以教教我呢?”

軍醫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又嘆氣道,“小公子,你這身體太弱,恐怕是做不來這粗重的活兒,還是讓旁人來學吧。”

我心裏知道謝言不可能會讓旁人碰到他的傷腿.,便又懇切地說道,“沒關系,我都可以學的,你別看我這樣,我力氣還挺大的,一定能做得來的。”

“小公子,你還是讓旁人來學。”軍醫明顯是在看不起我,我卻沒有絲毫辦法,靈機一動又說,“我讓我家侍從來學,可好?”

軍醫這才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我讓侍從每日都過去學,將所有要點都一一記錄在紙上,回來再傳授給我。

這段時日的天氣都挺好,並未到濕冷的冬季,也沒有多少雨水,連日裏都是晴空萬裏,我心裏踏實了許多,將每日去書房的時間縮短了一些,一直都在研讀調理的筆記和練習推拿的手法,又在心裏琢磨要如何與謝言開口說給軍醫看腿.的事情。

“在想什麽?”謝言擱下手中的筆,修長的手指繞到我身後攬住我的腰,作勢要將我抱到他腿.上,我慌得接連後退,抗拒的表情都寫在了臉上。

軍醫說謝言這樣的情況不太適合坐在他腿.上,這樣將重量壓到他腿.上,對他的斷腿.來說是種沉重的負擔,也不利於他雙腿.日後的康復治療。

但謝言卻不是這樣想的,他一直都很喜歡抱我,不論是斷腿.前還是斷腿.後,我們二人只要是同在一處,他若不在辦公,定然是將我拘在腿.上的,他似乎很喜歡這樣的親近,一旦我對他的親近表現出半分拒絕,他就會變得很是生氣。

就像現在,他就明顯是生氣了,灰瞳沉沉地看著人,薄薄的嘴唇抿得很緊,劍眉擰出了一個小山丘,冷白的手指煩躁地在輪椅扶手上來回地點,嗓音既冷又硬,帶著十足的威懾力,“過來。”

我知道他這人吃軟不吃硬,便低著頭走到他身側,腿.側挨著他無處安放的大長腿.。

他見我這般乖覺,周身的戾氣都收斂了不少,只冷哼了一聲,便霸道地將兩條長胳膊都放到我腰上,輕而易舉地將我往上提了提,就要將我放到他腿.上,我很擔心會將他的腿.壓壞,只能將腿.分開,把重力都壓到兩邊的扶手上。

但這樣的姿勢很羞人,很像狐媚子欲拒還迎的把戲,我們平日裏都很少這樣擁抱,謝言最多是像抱小孩一般地抱我,但這個姿勢卻很好地取悅了謝言。他的鼻尖落在我耳側,開始低聲地笑,低磁的嗓音又帶著低沉的氣音,像春日裏燎原的火,尖利的犬齒咬著我的耳朵。

我只能輕微地躲,又輕輕地將臉埋在他脖頸處,深深地吸了吸,將謝言身上那種若有似無的冷松香都留在胸腔中,暗暗地給自己加油打氣,聲音輕得像文子一樣,語氣討好道,“謝言,不能老是坐腿.,我怕你的腿.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