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我要你嫁給我”(第4/7頁)

謝言顯然被我這個舉動取悅了,灼灼的眼瞳示|威一般望向我師父,嘴裏半分不饒人,“胡鬧,就知道撒嬌。”

我師父這一頓飯吃得惶恐,被謝言引導著說出了許多他與妻子夫妻二人很是恩愛,以後必定共赴白頭的誓言,我不知道謝言想做什麽,只覺得很無語。好不容易挨到謝言停筷,師父馬上屁滾尿流地跟謝言告辭,謝言淡淡的嗯了一聲,算是答應,師父前腳一走,他立刻就兇巴巴地來吻我,恨不得將我兩片嘴唇嚼碎那般。

“聽見了嗎?人家有妻子,夫妻感情甚篤。”

“你長這麽普通,這些個勾.人的伎倆都是從哪裏學的?”

“封九月,你有沒有聽見我說話?”

我愣愣地望著遠處的群山出神,謝言的話是落在了我的耳朵裏,卻好像被我的腦子隔離了,我的心臟很悲傷,於是就有嗡嗡的響聲蓋住了聒噪的威脅。

謝言他不可能對我善罷甘休,見我不理他,更生氣了,嘴裏說著不幹不凈的話,又來扯我的褲子,我充耳不聞,放開了手腳,做出麻木乖順的樣子。

我知道謝言很討厭我這副油鹽不進的模樣,他很快就松開我,將我一把扔到了床上,怒氣騰騰地開始看軍輿圖。

他每日都很忙,忙著攻城略地,忙著安撫人心,忙著研究賦稅,盡早與我在床上耗了半天的時間,於是到了下午開會的時候,便莫名其妙地冒著火氣。

我失神地將自己縮在被子裏,聽著他語氣平緩地將人數落了個幹凈,竟然迷迷糊糊睡著了。

接下來的日子,我不是刻意要與謝言賭氣,只是心裏高興不起來,所有的喜悅與歡愉都被尖銳的言語和隨便的質疑擊得粉碎,我想不通謝言這樣對我的原因,而他好像一直以來都是很輕.賤地對待我,只要他不高興了,便有千百種手段可以讓我屈服,那些誅心的話語,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有時候再濃烈的愛意也會被接踵而至的傷害與欺淩湮滅,化作日漸的冷漠與頹靡的消沉。我如今才明白,當你興致勃勃哦地捧著一顆真心送給那人,那人摔碎一次,你就撿回去修補一次,直到那顆心終於千瘡百孔,再也無法跳動了,就是離開的時候了。

因為我怎麽都不吃飯,謝言他原本想硬灌,可是軍醫跟他說,這樣會刺|激到我的喘疾,他才作罷。可他見不得我日漸憔悴下去,終於還是掐著我的臉,萬分狠戾又夾著無奈地說,“你不吃飯,就是為了跟我賭氣?就因為我在你喜歡的禁衛軍面前輕.薄你?”

他越說越生氣,胸膛急促地起伏,酸溜溜地在我耳邊說,“你如果真喜歡他,立刻把飯吃了,不然我就殺了他。”

我沒有半分反應,渾身沒有半分力氣,我自己都要死了,又哪裏有力氣去管別人的生死呢?

可我這個麻木不仁的樣子卻很大程度地取悅了謝言,他忽然捧住我的臉,很重很深地親我的嘴,像是很珍惜我那樣的。

我沒有反抗,像個不容於世的扯線木偶,目光空洞地盯著遠處的墻。

謝言到了第二日終於是忍不住了,我原本以為他根本不關心我的死活,但好像不是這樣的。

我不過一天一夜沒吃,他便用盡了一切辦法逼我張嘴,可我總是吐出來,什麽東西都咽不下去。

他問了軍醫,軍醫也沒轍,說是心病,若是心結不解開就沒辦法,於是他便一直盯著我,深邃的眼窩熬了一天凹陷了許多,但眼神還是陰沉沉的,像即將下雨的陰天。

“說吧,你要怎麽樣才肯吃東西。”

他看了我許久,才斟酌著說出這句話,大拇指摩.擦著我|幹涸的嘴唇,似在一瞬間下了決心,恨恨道,“不論是誰,只要你喜歡,都隨你去了,前提是這飯你得吃進去。”

我與他都在床榻上,他兩條胳膊圈住我,似一個密不可破的牢.籠,遠處的飯桌上的飯菜已經撤下又換了好幾次,都是我愛吃的菜肴,可我如今聞著那些蒸騰的香氣,卻半點食欲都沒有,心裏滿滿當當的都是酸澀的委屈和被人死死按住的羞.辱。

“謝言。”

“嗯,你說。”謝言聽見我叫他,眼中閃過一抹驚喜,帶著薄繭的手掌磨挲著我的右臉,似是怕嚇著我,連聲音都變得很輕,“我都聽著。”

我肯定是魔怔了,竟從這寥寥數字聽出寵溺與討好,心臟像泡在一壇晃晃悠悠的酸水裏,發酸發脹,慢慢地眼睛裏就盛滿了淚水。

“謝言。”

我顧不上體面,只用濕漉漉的眼睛看他,又拉起他的手放到了我胸口,帶著幾分天真的稚氣,慢慢地開口,全然顧不上那些掉落的眼淚都滑到我嘴裏。

“我那天好疼,我一直在哭,你沒有理我,還是一直欺負我,我就在想,你應該是不喜歡我了,不然怎麽會連我哭了都不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