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2/3頁)

從他們入幽州開始,每過一座城池,都要接受這樣的盤查。不止要查隊伍究竟有多少人,從何處而來,到幽州幹什麽,在幽州又居於何處,還要查探所攜帶的東西是否安全。

這樣的力度堪稱是相鴻雲生平所見過之最,可以有效地排查目的不純之人進入幽州。只從這一事來看,相鴻雲便能知曉如今幽州究竟有多安全,有多麽固若金湯了。

等到輪到張良棟一行人後,士卒走過來詢問,“你們從何處來?進薊縣做什麽?”

張良棟摸著胡子,笑眯眯道:“我們是從洛陽而來,我來薊縣是為了投奔你們的刺史大人。你盡管去跟你們的刺史大人,就跟他說是張良棟前來拜訪。”

士卒半信半疑地退開,換了另外一個人前來看著張良棟一行人之後,便騎馬往薊縣內駕去。

相鴻雲微微驚訝,側頭跟張良棟說,“這小小的一個守門士卒竟也會騎馬。”

張良棟也大為驚異,嘖嘖感嘆道:“元樂君將幽州治理的好啊,短短一年半,幽州已經大有不同了。”

他眯著眼睛趁著馬匹還沒消失多看了幾眼,“咦”道:“那馬匹上的東西是什麽?”

相鴻雲也眯著眼睛,卻什麽都沒看清,“老師,馬匹上還有東西?”

張良棟知道這個弟子因為以往太過用功,年紀輕輕眼睛便有些不好,便道:“有,好似是鐵做的東西。”

相鴻雲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很快,城門內便有雜亂的馬蹄聲快速接近。

城門外的百姓仰頭一看,便見一個俊俏青年駕著駿馬在前方打頭,衣袍翩飛,英姿颯爽地飛躍而過。

張良棟和相鴻雲也聽到了馬匹聲音,張良棟往窗外一看,先是愣了愣,隨即便喜上眉梢,他哈哈大笑著起身下車,“樂君這孩子,竟然帶人親自前來迎接我,他堂堂一個刺史大人,哪裏用得著如此!”

元樂君竟親自來了嗎?

相鴻雲也下了馬車,跟著張良棟往前走去。就見一隊身著勁裝的人飛快靠近,忽而勒住馬匹翻身而下。帶頭的年輕人長相俊美,舉止瀟灑,大步走來,朗聲道:“先生竟來幽州了?怎麽不提前寫信給我?”

相鴻雲就知道,這位就是年僅十九歲的幽州刺史元裏元樂君了。

張良棟暢快地笑了幾聲,待元裏走到身前後,便道:“我這是來投奔你了。外頭如今亂得很,你不是在信中說了幽州百廢俱興,需要我來幫你嗎?希望我這個老家夥來得及時,還有可用之地。”

元裏眼睛一亮,笑意更深,他笑著將張良棟請走,“您來得正好,我正好有事想請您幫幫忙!”

張良棟好奇地問:“哦?是何事?”

元裏笑得意味深長,“不急不急,我先帶您去住處,再慢慢說這件事。”

*

張良棟此時一來,對元裏來說堪稱是救火之水,他給張良棟送了一棟宅邸,等張良棟安置好了家眷之後,就將李立一事說了出來。

聽聞李立殺害了楚王夫婦卻拿宦官頂罪,竟送厚禮到幽州意圖收買楚賀潮和元裏之後,張良棟氣得怒火三丈,他重重拍響桌子,“豈有此理!”

張良棟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他能為了給詹啟波求情而丟了三公職位,就證明他是個性情中人。本來,張良棟因為李立和宦官動作越來越大被迫逃離洛陽一事,已經在心中對李立和宦官極為不滿,聽到這件事後,更是恨得牙根發癢,兩行淚不由順著流下,“可恨,李立當真太過可恨……天子如今處境如此艱難還不夠,他還妄想要收買你們,這天下究竟是姓秦,還是要改姓李!”

元裏嘆了口氣,“我與將軍時刻牢記我們乃是北周忠臣,只效忠天子,絕不與李立這樣的竊國賊為伍。只是這李立絕不會就此罷休,怕就怕他會將我等的作為說是違抗天子之意,將我們打成反賊啊。”

張良棟眉頭倒豎,“絕不可如此!樂君,你讓我做什麽盡管說,我定當盡力幫你,決不能讓李立再這麽殘害忠良了!”

“多謝先生,”元樂君立即拜謝道,“我所求也不多,先生也無需勞累,只需替我寫幾篇文章,讓我們同天下人闡明事實、自證清白即可。”

張良棟一口答應下來。

在一旁默默聽著並未插話的相鴻雲忽然開口問道:“刺史大人這麽做,難道不怕李立報復嗎?”

元裏知道這人是張良棟路上收的弟子,也不在意他的冒犯。他上下看了相鴻雲一眼後,神色一正,便道:“若是怕他的報復,便要忍氣吞聲,視楚王夫人之死而不顧、視天子險情而不顧嗎?那麽做與懦夫何異。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面對此等不忠不義之人,自然要替天下人站出來與他一戰。否則我們又有何能力可以護好幽州百姓,護好天下不受李立之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