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3/4頁)

司馬驕聞言,絕望閉眼,心裏明白他和司馬氏都完了。

東宮想利用兩百萬兩賑災銀甩鍋,同時對付靖王和霍驚堂,覬覦他們手裏的兩支西北兵,但對司馬驕來說,更想借此要挾安懷德,拿回他貪汙公款的賬本。

既是他貪汙公款的證據,也是東宮養私兵的證據!

東宮和司馬氏,只能保其一,不能全其二!

鄭楚之拍了拍司馬驕的肩膀大笑:“雖然不知山莊禁軍盡數被殺,獨獨留下兩百萬兩賑災銀,是何人所為,但老夫還是感謝都漕,不僅拱手相讓這潑天富貴,還主動把把柄送到我手裏——”壓低了聲音,充滿得意:“都漕為何冒夜闖山莊?為何知道賑災銀所在?是不是發現了什麽,提前轉移銀子?安懷德劫賑災銀,和你司馬氏,和東宮,有什麽關聯?”

司馬驕一聽立即掙紮,被狠狠壓制,猛地擡頭瞪著鄭楚之,目光如炬,腦中白光閃過,有什麽很重要的地方被他忽略了。

心念電轉間,醍醐灌頂,司馬驕露出快意的笑:“原來你不知道。”

“知道什麽?”

司馬驕充滿惡意:“本官期待你機關算盡後發現自食惡果的絕望表情哈哈哈哈……鄭楚之,你是自作聰明而不知啊!”

鄭楚之皺眉,啐一口,故弄玄虛。

“都帶走!”

***

燭火通明,隨行營兵馬退場而重歸寂滅。

山巔上,散指揮:“將軍,需要跟上去嗎?”

霍驚堂抓緊韁繩,調轉馬頭:“回揚州,會會我的父親。”

***

崔副官跑進來,雙目炯炯地盯著趙白魚:“小趙大人,如您所料,帶揚州行營兵馬找到賑災銀的鄭楚之沒有回來復命,他想獨吞功勞,還抓了司馬驕,這是要劍指東宮啊。”

趙白魚:“估計下一步就是調兵遣將抓安懷德,不過安懷德沒那麽好抓,他手裏還有私兵,鬧不好真就在徐州造反。”

崔副官焦急:“擒賊先擒王——您有直接調動地方兵馬的權利,立刻下令,我來帶頭,圍了安懷德的行營。”

“固然沒錯,但你擒錯對象了。”趙白魚拿著信紙,擡眼說道:“擒王擒王,擒的是靖王。”

崔副官愣住,怎麽扯到靖王——等等!

“安懷德不是效忠東宮,而是靖王?將軍的生父,靖王?”崔副官幾乎失聲,愣怔半晌忽地說道:“不行,我們得攔下鄭楚之,他揭發靖王謀反會連累將軍。小趙大人早就知道幕後主使是靖王……您怎麽不早點說?”

“要不是怕霍驚堂被連累,我還需要七彎八拐地布局嗎?”

崔副官反應極快,霎時撥雲見月:“對啊,憑小趙大人的聰明才智,斷然不可能眼睜睜看將軍陷入兩難局面而無計可施。”

趙白魚彎著笑眼看他:“拍馬屁的功夫你是修煉得越來越出神入化了。”

崔副官嘿嘿笑:“實話實說。對了,那現在去抓靖王?”

“霍驚堂現在應該已經和靖王會面了,你去徐州一趟,別讓鄭楚之看見,就說霍驚堂帶唐河鐵騎去找靖王閑話家常了。”

“就行了?”

“足夠了。安懷德是個聰明人。”趙白魚折疊信紙,頗為感慨:“聰明,忠心耿耿,可惜選錯路,做錯事,死不足惜。”

***

司馬驕被扣押,兩浙來的行營軍雖有東宮均令,但在養私兵、意圖謀反此等大逆不道的罪行下,心生退怯,不敢草率行事。

鄭楚之則借機帶揚州行營兵,沒有通知,只悄悄聯系徐州知府賀光友,趁夜色趕路,悄無聲息抵達徐州並與賀光友會合,迅速包抄徐州行營。

安懷德就在徐州行營裏,左右參謀大驚失色,語無倫次,好不容易鎮定下來出主意,從八百裏加急奏稟東宮,到派人前往江陽縣請欽差來解圍……能用的辦法都說出來,結果安懷德無動於衷。

左參謀:“鄭楚之哪來的兵?”

右參謀:“是揚州行營都監,我認得他,他是鄭楚之舊部!難道他們是奉了欽差旨意強行抓捕帥使?”

左參謀:“鄭楚之什麽時候和欽差聯手?”他來回踱步,念念有詞:“荒唐,實在荒唐!不管是鄧汶安冤案還是孫參議滅人家滿門的案子,都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和帥使有關,便是權利再大、有萬種理由,也不該調動營兵強行抓捕朝廷二品大員!”

右參謀:“帥使,即刻著人八百裏加急,東宮沒法出面,幹脆一折子告上朝廷,奏稟陛下……鄭楚之和欽差行事沒有章程,枉顧大景律法,實在荒唐至極!”

安懷德閉目養神,老神在在:“鄭楚之有沒有說抓我的理由?”

左參謀猶豫。

安懷德:“但說無妨。”

左參謀硬著頭皮:“他說您劫掠賑災銀,殺害朝廷命官,冤枉無辜百姓,還……還私養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