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07

灣流在雲層中,航道很高,飛機飛的十分平穩。

夕陽在舷窗外,能照進機艙的餐位,解雨臣在一台手提電腦上,不停的看監控錄像。

這是在一個餐廳後巷的雪地裏,疑似有人將齊秋凍僵的屍體,擡上車的鏡頭,因為攝像頭沒有辦法拍到拐角後,所以,其實只能看到非常模糊的,有人在鏡頭的遠處,從雪地裏搬出來一個人形的東西。然後人就被墻壁擋住了。

聖彼得堡的天眼系統有些攝像頭年代非常久遠,所以這一段的畫質非常差。唯一可以辨別這是一個男人。

這幾乎沒有什麽用。不過老太太能夠在那麽短的時間裏,動用那麽多人力物力,在全市的攝像頭資料裏,找出這20多秒來,也是非常強大的行動力。

“我們有資助了六七個勞動學校,培養社會底層人士的就業能力,這一次我請了學生們幫忙。”老太太坐回來,“你可以說出你的條件了。解先生。”

“和我同行的那位,需要相當的活動資金和報酬,報價我已經讓北京發到你們公司了,我並不需要,但我聽說你們資助了一個德國科隆的眼科研究所,我要入股你們的這個眼科項目。占董事席位,每月例會的資料要抄送我。如果你們退股,我要一份善意備忘錄保證我的優先收購權。”

“這是個公益項目,是針對眼科少數病研究的。預計收益很低。解先生需要利益的話,我們可以提供更好的方案。我們極有誠意,不想虧待救命恩人。”

“我看過那份商業計劃書,我有我自己的收益考量。”

“我們會免費轉讓股份,所有轉讓稅和收費,我們來承擔。”

解雨臣笑了笑,一個母親對於子女的愛,就是如此,不計代價。他也不敢再要更多,他不想利用這種感情獲利,即使他知道利益極大。

“還有一個小忙,需要您幫忙,本來我應該親自去做的,但我現在應該短時間沒有回國內了。”

“請說,我們馬上會辦。”

“基輔教堂裏的風水局,用了一具屍體,我本來以為屍體是60年前就搬進去的,後來發現不是,這是被那張報紙誤導了,但即使如此,齊秋被綁架和折磨,應該時間也非常長,因為這個羽化池的風水煞,需要一種特殊的屍體,就是被人中途打斷,無法成仙僵化的屍解仙,這種屍體不是隨時就能找到的,我查了齊秋到達俄羅斯是在四年前,然後是在三年前開始頻繁回國,應該是被人監視著,回國去尋找這種屍解仙,整個過程最起碼找了兩年多——兩年多之後他就沒有再入境中國,同時他也要準確的收集那種蟬的幼蟲,以保證在今年,這些蟬能孵化出來。所以這個風水煞應該是在幾個月前才剛剛設置好的,之後靜默的,等蟬出來,風水煞兇性激發害人。”

“我完全無法理解,這種邪術的方式。”老太太看著解雨臣,目光中有一種很難理解的情緒:“他們還會用這種的方式,繼續傷害我的家庭麽?”

“風水不是邪術。它是客觀存在在中國人文化中,和地理知識中的,任何客觀存在的東西,都會被人利用成為好與壞的效果。你不用太擔心,既然我們管了,事情不會繼續惡化。”解雨臣說道:“這具屍體,和其它的屍解仙不一樣,她是被人欺騙的,我的人最快的速度查了一下,騙她的那個男人,今年大概82歲,兒孫滿堂,也已經懺悔,成了一個真正的慈祥的老人,他也早就努力去淡忘,他用一知半解的知識,騙女孩子屍解殉情的事情。說實話,現在懲罰他,已經有一些晚了,但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弄到那具玉化的女屍,在今年農歷四月十二的子時,將屍體放到那個老人的床上,不要吵醒他,他前列腺不好,起夜的時候會自己看到。”

老太太看著解雨臣,“看樣子卑劣的騙子遇到了惡魔。”

解雨臣沒有做評論,遞過去一張紙條,這是他查到的,那個老人的地址。

老太太離開座位去辦事,黑瞎子頭發濕濕的走了過來,坐到他面前,解雨臣發現他剪短了頭發。還換了一副圓框的墨鏡。

“為什麽去理發。”

“這飛機上有理發的地方,你不試試。”

“不了,我覺得並沒有改善多少。”解雨臣喝了一口咖啡,“還有三個小時,你和齊家親近,你需要給我做一下簡報,我們需要交換一下信息。”

“齊家奇門八算,奇門和八算是分開的兩種數術,非常小眾,知道人全中國沒幾個,所以齊秋被盯上,一定是有非常懂行的人,在背後謀劃。”黑瞎子看了看窗外,開了一罐啤酒。

“如果非常懂行,那麽就自己懂風水,為什麽還要利用齊秋。”

黑瞎子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解雨臣,就笑:“二爺為什麽要親自教你,你知道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