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20

解雨臣插兜站在漁夫雕刻面前,看著後面的門。

門開著,黑眼鏡肯定進去了,現在完全失聯。

出來的時候,病人俄羅斯人勸他千萬不要跟過來,但他還是來了,雖然他相信黑眼鏡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但他很擔心這個人破壞現場。

遇到危險的時候,黑眼鏡會解決危險,同時,現場也會一片狼藉。

如果現場有名貴的東西,賠款也是驚人的。

他的手電是問傭人拿的,並不是探險用的手電,他們如今探險都開始帶那種巨大流明的小太陽,打開可以照亮整個山頭的那種,底下人都說是鬼見愁,感覺對著黑瞎子一照,就可以把他眼鏡照炸裂的那種。

如今手裏的手電就是兩三米的距離。

他從門縫裏走進去,立即就聞了一股特殊的氣味,他適應了一下,這氣味不是普通的黴味。

佛堂裏有很多的佛像,他目光淩厲的掃過這些東西,發現這裏有兩條路,他沒有猶豫,往右走去。

這個地方如此復雜,所有的房間都應該是相通的,更多的是思維習慣。

他瞬間就看到了那些東正教的瓷娃娃放在拐角的地方,蹲下來,仔細打量。

毫無疑問這是路標。

路標大概率會有指導意義,黑眼鏡因為性格上的問題,對於任何的既定規則,他是不害怕而且希望正面了解的。比如說看到路標,他就會順著走下去,不太去管這會不會是陷阱。

所以,順著路標應該能找到他。

他看了看手機,到了這裏,信號已經非常微弱了,往裏走大概率信號會消失。

他也順著路標往裏走,一路上,煙味越來越重,其實跟著煙味就行了。

奇怪的是,有煙味的地方,這個地方空氣中奇怪的臭味就沒了,而沒有煙味的地方,那種臭味又會出現。

一開始解雨臣以為是煙味能夠掩蓋那種臭味,但他後來發現不是。

並不是掩蓋,就是沒有。

對於細小異樣的察覺是他從小的生活環境造就的,他可以看每天窗簾的褶皺,就知道有沒有人在今天拉動過窗簾,和別人吃飯溝通的時候,會注意別人的指甲。

解雨臣知道這些細節裏全是秘密,而且都不是什麽小秘密。

他帶著懷疑繼續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忽然聽到了人的喘氣聲,從邊上的一個房間裏傳出來。

他看了看四周,將手電放到地上,然後側身到一邊,緩緩的撥開那道門。

這門很久沒有開啟了,就算這麽慢的拉動,也發出了木頭摩擦的聲音。

手電在地面朝裏射入,從裏面看,就是人站在門口開門,其實解雨臣是在側邊,如果有埋伏,對方會先攻擊手電的位置。

門被拉開了,裏面人的喘息聲更加的明顯,喘息聲很綿長。解雨臣聽了一會兒,看了看一邊,另外一邊有一個庭院,解雨臣來到房檐下,直接輕輕一躍,用攀巖的辦法,直接利用柱子,橫梁翻上了房頂。

在房頂上,看整個建築物,連綿起伏,可見其規模巨大,中間不乏有參天大樹從各種庭院裏拔起,他問了問味道,這裏的臭味反而更加濃重。

他來到剛才的屋子的房頂,估摸著剛才那呼吸聲傳來的位置,爬了過去,開始小心翼翼的撥開一塊瓦片。

手電還在剛才的位置,照進房間裏,手電的光線很暗,基本無法照亮房間,所以解雨臣只看到一個一個模糊的影子,這個房間裏,全部都放滿了水缸,這是他沒有想到的。

他不知道日本有哪個習俗,會在房間裏放滿水缸。

而他看到了水缸的中間,有一個人在爬。

這個人爬的動作非常奇怪,似乎是被什麽重物壓在身上,努力想要站起來,卻站不起來,只能在地上爬行。

就在他看的功夫,那人竟然打開了一個水缸的蓋子,像一只動物一樣爬了進去,然後非常緩慢的,自己把那個水缸的蓋子給蓋好了。

他沒有理會門口的手電,甚至沒有任何一絲反應。

之後水缸紋絲不動,他等了一會兒,那人似乎完全沒有出來的意思。

解雨臣卻覺得哪裏不對,他閉上眼睛,仔細思考剛才在極度昏暗的環境裏,那人的動作。

這人是在摸索。

他看不見,那個人他進入水缸的所有動作,都是一個盲人的狀態。

解雨臣無法得出什麽結論,就是覺得心中有一絲不詳,這個狀態,他以前似乎見過,或者聽過,他睜開眼睛坐起來,還在思考,瞬間就看到自己的面前,不知道什麽時候蹲著一個東西。

那東西就像剛才下面那人一樣爬著的趴著,就在他一臂之內。天上只有星光所以非常黑,這個距離也只能看到一個輪廓。

整個東西的姿態就像是一只動物。

他瞬間渾身的肌肉緊繃,直接貼地翻身翻出去三四米。翻出手機就盲開手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