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大丫的眼睛憋得通紅。

她媽媽出車禍的時候那樣慘,被她爸爸擡到肇事者家裏,也只有外婆一個人跑去幫媽媽,這幫子人,還是所謂的親人,一個個的都不知道在哪裏說風涼話呢!

之前房子塌了,村裏各家各戶都派人來幫忙整理原來的老屋場,偏偏這個號稱是叔公的人,家裏頭一個人沒來過。

現在整理出來了,石料也買回來了,正經要下地基的時候,他們全家來撿漏。

真是見過不要臉的,可沒見過這樣不要臉的,這就是所謂的族人。

大丫說:“好,你要站在這裏占著這塊地方,咱們都不走,就讓你耗在這裏,有本事你在這裏住下,再也別離開,我看你年紀大還是我年紀大,你家要下地基也不行,我也來躺在這裏不走,你是老我還是小呢,誰要傷到我,我就報警,警察會來收拾你的。”

二叔公被她氣的一口氣差點就上不來,什麽叫住在這裏不離開,熱死他啊。

尹秀也硬氣起來了,一輩子的怨氣都在這死老頭身上,指著小叔子就罵:“你這個貪生怕死的倒黴鬼,要不是你伯年怎麽會去朝鮮,死的就該是你,是你這個短命鬼,當年你說要是照顧不好伯年的親眷,就該斷子絕孫,你自己記得這句話,別遭了報應!”

二叔公家裏有四個兒子三個閨女,這是咒人家全家死光光呢。

要是平常人這樣講,未免惡毒,可尹秀說出來大家只覺得解氣。

村裏其他人早就看不慣二叔公平常的惡行,只是鄉裏鄉親,沒有利害關系誰願意無端端去得罪別人,二叔公也因此飛揚跋扈了這些年,仗著就是一張捅不破的厚臉皮,現在有人也這樣說他,他就覺得這話是自己承受不了的惡毒,食指戳著尹秀就要罵起來。

二叔公家的四個兒子,也要跳起來打尹秀。

尹秀哪裏怕他們的,直起腰板來罵道:“來啊,誰敢動我一下我就去誰家裏養老,反正我老婆子不避諱死啊活的,誰要是願意給我養老就來啊,反正我孤老一個,誰敢弄死我,我就讓大丫頭報警把誰抓起來,現在城裏頭不是搞什麽嚴打什麽的,誰還怕了你們不成了?”

二叔公噎住,全家一起噎住,這一招可是二叔公平常慣用的。

不過他沒有尹秀狠,尹秀還要讓大丫頭報警呢,萬一警察真的來了,會不會闔家都帶走?

建國後,社會風氣還是好了很多,基層村幹部至少能夠鎮得住地方,村裏雖說也時不時有扯皮,至少沒有明面上的違法亂紀的事情發生。

冼富強高聲道:“你這是要挑釁法律,我看哪個族老能夠護著你。”

這下所有人都不敢說話,剛才揣大丫的小男孩惡狠狠的說:“大丫,你還要去學校念書就跟我們走著瞧,看看去學校有沒有什麽好果子吃,像你這樣的我一個能收拾好幾個,打死了埋在山上都沒人知道。”

這話說的著實惡毒,於小麗特地瞧了那小孩一眼。

都說相由心生,這個小孩長的樣貌跟冼淑芬有幾分相似,三角小眼睛眯起來,黑眼珠很小在眼眶中轉動時看著叫人身心不適。

也不知道這個時候有沒有未成年人保護法,要是叫這種小孩知道未成年犯事不用負刑事責任,指不定還真會報復三個孩子。

也不一定有膽子報復大丫,但丫丫才四歲,十幾歲的孩子要欺負四歲的小孩簡直輕而易舉。

於小麗心說要給他點苦頭吃吃,至少能讓他怕。

那頭冼富強催著人走,叫冼年豐推了一把,冼富強只感覺到鎖骨處又傳來一陣疼,擡頭見冼年豐嘴角扯出一絲詭異的微笑,然後佯裝不知一樣:“哎喲,村長,你怎麽弄得跟面團人一樣了,我不知道你肩膀上的骨頭沒好啊。”

他分明是故意的。

冼富強正待發火,那頭冼年豐的哥哥冼年福跑過來,一把把人給拉走了,臨走之前還笑著說:“老二不是故意的啊,你多擔待。”

越是這樣說,越顯得刻意。

二叔公這幾個兒子見到沒有便宜占,便看冼富強不爽,這就是報復!

於小麗高聲喊了一句:“你們家還要尋釁鬧事,下次直接報警叫警察開著車來,一車都拉走,就說冼家二叔公家裏搞□□,在村裏橫行霸道,現在到處再抓治安問題的典型,聚集這麽多人來鬧事,你看看派出所願不願意湊個典型,拿回去作報告,還有那個小東西,你別以為在學校辦壞事就沒人治得了你,那些小流氓小混混,每年都有幾個拖出去打靶。”

說完,伸出手對著剛才那個小孩比了個打靶的手勢。

學校也做過安全治安教育,這些學生在學校裏頭也是見到過壓著犯人的照片的,那些犯人用繩子捆著,跪在地上接受最後審判的模樣,可是嚇人的緊,原來只是逞兇鬥狠的小男孩,也被嚇得差點要尿了褲子,臉一白回頭看於小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