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第2/3頁)

陳雪華還在發瘋般的哭,撕心裂肺的哭。

韓學美跟大哥商量:“要不咱們也去舅舅家看一下吧,我看咱媽這樣子,估計是要過去的,要過去還不如一道過去,順便打聽打聽情況,殺人案不是小案子,區裏肯定會加快人手調查的。”

還不等韓學禮說話,陳雪華就哭著道:“調查有什麽用,找出兇手來我萬斌就能活命了嗎?”

我萬斌我萬斌,韓學美最恨的就是母親偏心,尤其是偏心一個外人,長這麽大她都沒說過一次我學美。

韓學美怒沖心頭起,心裏憋了好多年的話脫口問出:“是,是你萬斌,是你心頭肉,我們兄妹三個都敵不過一個你萬斌,可你知不知道他怎麽學壞的,我記得陳萬斌小時候也不是這樣的混世魔王,是你們這群姑姑當著寶貝心肝肉一樣的疼,把他養的天不怕地不怕,奢侈花錢會享受,我們全家吃稀飯就鹹菜的時候,你家萬斌在幹嘛,他拿著咱們家省吃儉用的錢,在城裏跟人打牌喝酒跳舞。”

陳雪華一陣錯愕,侄子一直跟她講這是必要的交際,那些同學的父母都是高幹子弟,多結交這些人是有好處的,她一個連一天班都沒上過的,覺得陳萬斌能結交這樣的“權貴”,實在是光宗耀祖的事,當長輩的沒有辦法拉侄子一把,難道還要扯他的後腿不成?

韓學美繼續說:“就是你們這樣慣著他,在學校花天酒地的,他才不想回家幹活上班,陳萬斌是傻子嗎,有人供著幹嘛去上班,就是你們這幫人把他慣壞的,他讀初中那年,村裏有個木匠想收他當徒弟,是你們怕他辛苦怕他累,誰家的孩子不是敲敲打打的長大的,慣著他養著他就是對他好嗎,你們把他養成了個廢物。”

這些話,私底下大家誰不會講。

陳雪華這一代人,自己年輕的時候是苦過來的,自以為對孩子最好的方式就是給他多多的錢,給他最好的吃穿,然後呢?

教育,沒有!

也就是陳萬斌有一群姑姑給供著,那些沒有姑姑的,還不是想盡辦法出來了?

陳雪華吼道:“你不懂他,萬斌小時候多聰明,五歲就能背好多唐詩,加減法算的利利索索的,你們怎麽知道他再考幾年就考不上大學!”

“呵,要考上不早考上了,其實你也知道他讀書半吊子,考上難才叫大哥讓出資格讓他上吧,憑什麽我們都要讓著他,我們喝稀粥他去城裏下館子喝酒,我喝涼白開都是奢侈,他就能大熱天的買個汽水喝,我韓學美是比他差到哪裏了嗎,我不服。”這些話,吐出來了可真叫人心裏暢快。

韓學美還記得小時候都直接喝涼水井的水,後來全國都提倡喝涼白開,可陳雪華嫌燒開水費錢,還聲稱“燒了又放涼,家裏是柴火多還是煤炭多,真是輕狂。”

“偏他嬌氣,二十幾歲了還不能下地幹活,也不能學個手藝,整天吹噓自己多本事,多有能力,結果呢,結果就是到了二十幾歲什麽都不會幹,那麽多狐朋狗友,有沒有給他找工作出份力,有沒有給他一頓好點的飯吃?”

陳雪華被女兒質問的聲音說的脊背發涼。

她不懂這些,就算是女兒這樣質問,依舊堅持自己做的沒有錯。

這樣的老人不止一個兩個,而且是越老越固執,越堅持自己的喂養方式絕對沒有問題,便是陳萬斌死了,陳雪華也不會覺悟的,有這個覺悟早八百年就應該發現,陳萬斌也不是個結交權貴搞社交的料子,不過就是一幫狐朋狗友湊在一起吃喝嫖賭罷了,說那麽高大上做什麽,誰還不知道誰?

吵架的話不需多言,於小麗拍拍氣急了的小姑子道:“算了別說了。”

說一輩子都說不通的,於小麗知道。

家屬院就有那麽個老太太,自己不幹活卻天天盯著兒媳婦幹活,多少人去勸她都沒有,全家煩她煩的要死,家裏天天為了點雞毛蒜皮的事兒吵架,黃愛枝說這家人天天吵,都吵了三十年了,老太太從五十多歲身富力強的時候就盯兒媳婦,生怕鍋裏第一口好吃的給做飯的兒媳婦吃了,現在都快九十歲,女兒勸身邊的親戚們也勸,但三十幾年也沒改過來。

人是有自己的執念的,尤其是老了以後執念更深。

那個老太太的執念就是怕兒媳婦做飯偷偷嘗一口,而陳雪華的執念是想侄子過上好生活。

大家的執念不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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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都沒吃,全家人一起到了陳雪華娘家村子。

重生前後於小麗都沒去過這村子幾次,滿打滿算這也是第五次去,陳大舅的那個村子在離市區更近一些的地方,但於小麗不記得前世拆遷到底是什麽時候了,城市發展總會淘汰這些老舊的村落,後來都拆了的。

至於是拆了建公園,還是拆了蓋小區,那她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