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3頁)

何姑聽了立刻喜笑顏開,親昵地拉過施霓的手,開懷道,“性子軟柔柔的,說話也中聽,人又生得這般脫俗的美,怪不得序淮能這樣稀罕你。”

施霓垂下眼去,面露赧意,此刻她自己都已經快要分不清,她這份從心底溢出的羞臊感,到底是不是為了做戲演出來的。

“好了,不逗你了,再逗下去序淮真要生我氣了。”

施霓這才回神,口吻幾分困惑,“序……序淮?”

“對啊。”應聲完,何姑又看向霍厭,帶疑問道,“怎麽,你沒告訴人家你的小字啊?”

霍厭面色平常,簡明開口,“只叫大名。”

何姑不以為意,“這樣可不行,連名帶姓叫也太顯生疏了吧。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可有小字?”

西涼並沒有這些文字講究,聞言後,施霓正要如實地搖頭說沒有,卻不想霍厭會先一步替她回答。

“叫霓霓。一曲霓裳的‘霓’。”

施霓擡眼看他,不免有些怔然,她是孤女存世,無依無親,更從未有人給她的名字賦予深層含義,他仿若隨口一說的言語,卻叫她不禁心頭動容。

她想,以後再不會有人叫她的名字,能像他剛剛那聲一樣好聽了。

霓霓,她很喜歡。

見狀,何姑輕‘嘖’了聲,自言受不了他們兩個在自己面前繼續眉來眼去,於是趕緊叫徒弟帶來醫箱,又從中取出三根細線環在施霓腕上,準備正式會診。

她指腹點線,才把了一會兒便蹙起了眉頭,憂心說道:“年紀輕輕的,怎麽虧空這麽嚴重。”

大概是常年食飲湯藥,各種副作用匯集一處,久積成了疾。

施霓早有預料,當下並未有很大的反應,可霍厭聞言後卻立刻言語戾了幾分,又嚴肅問道。

“可否能徹底調理好?”

“不是我何仙姑自吹自擂啊,就她氣血虧成這樣,就算叫宮裏十個禦醫來,都不一定能想出盈補辦法。可偏我這個不入流的江湖醫手,就是比那些正派禦醫強,雖徹底調理好不是易事,但只要按我的方子吃,兩年內該是能見了明顯效果。”

施霓一聽又要吃藥,還是兩年,心頭只覺苦澀,從記事以來,她實在吃過太多苦藥,故而不免發怵。

“姑姑,會很苦嗎?”

何姑點頭沖她笑笑,沒有辦法,“良藥苦口嘛。”

最後一絲幻想破滅,施霓微微嘆氣,眉目頹喪著,小臉都愁得皺起來了。

見狀,霍厭彎下腰來看著她,柔聲縱容,“怕苦?等回了上京,我把京都所有賣蜜餞果脯的店鋪全轉個遍,保證把最好吃的全給你買來,到時你喝完便吃一點果子,肯定就沒那麽苦了。”

施霓完全沒想到他會說這話,尋蜜餞果子這種小事,怎敢去勞煩一主帥將軍屈尊。

她嚇得忙搖搖頭,喃喃言道,“不敢叨擾將軍的。”

霍厭垂目一笑,“不叨擾,我樂意的。”

“唉……”

何姑嘆了口氣,只覺沒眼再看,於是當下重新端起醫者身姿,繼續望聞問切。

然後,她忽的想起剛才施霓進門時,走路姿態與旁人隱隱有些不同,於是試探地伸手往施霓肩上一穴位摁了下去。

“嗯……”

不適感來的太強,施霓一下沒忍住地嚶嚀出聲。

何姑見狀,眼睛亮了亮,立刻問道,“是否覺得胸悶?”

施霓忍著漲感,吃力點了點頭。

這種異樣她很熟悉,每次月事將近,她都要忍受一番胸口的不適悶漲,甚至有時更嚴重些,只能靠撫揉才能緩解症狀,同時也可壓住心頭泛起的莫名空虛感。

何姑眼睛眯起,原來這專屬少女的純陰體質竟是真的存在,只是世間稀有,她今日也是第一次遇見。

驚詫同時,她余光不免掃向霍厭,知道這小子是遇到寶了,也怪不得他把人寵成這樣,連吃個苦藥都心疼著。

施霓不知何姑在想什麽,當下只虛心請教著,“不瞞姑姑,此症常困擾我,不知可有根除之法?”

何姑笑意深了些,隨手在她胸口附近點了兩三個穴位,施霓感覺疼痛一瞬,而後竟真的有所緩解。

接著又聽何姑說,“你這症狀是氣血不通所致,只要能及時疏通,便不存根不根除一說。我現在教你一套按摩手法,以後若再遇此症發作,不必用藥也可及時舒緩。”

施霓忙面露感激,“那謝過姑姑。”

何姑做事雷厲風行,言語剛解說兩句,便直接拉過施霓的手帶上去,打算教她實操。

施霓還沒反應過來,手便被動覆上,當即窘迫得無以復加,臉頰更是紅透了。

尤其,她這般自撫的姿態,竟是被霍厭迎面看了個正著。

她慌忙將手抽離開,只覺羞恥難當,眼淚在眼眶內直打轉,又臊又覺委屈。

霍厭更是不自在,當下的確也被何姑突然的行徑弄得不知所措,他輕咳一聲,自展風度地準備邁步走出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