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6頁)

只是,既知這是一場爭尋自由,自我淪沉的夢,她便不會癡心想要一個結果。

荊善方才的催促提醒,便是為夢醒敲響的一次警鐘。

於是,幾番欲言又止,她終於還是開了口:“將軍,別叫宮裏來的人等得急了,我……我該走了。”

說完這話,她如釋重負,可心頭同時蔓延幾分出旁落的,無法言明的情緒。

今夜是她第一次為自己做主,擇選的更是威猛無雙的少年軍侯,除去他比自己想象中更強勢,要得更兇外,一切體驗都很美妙圓滿。

能與這樣世間無雙的男子短暫癡陷,以後就算長久困鎖於深宮高墻,她想,自己也不會再有任何的遺憾了。

聞言,霍厭額頭抵著她,落吻在她的眼睛上,語氣發沉:“送你進宮,只是暫時。”

他在安她的心,可施霓卻是聽過太多男子的誓言,因此,她從不輕信承諾,尤其還是在塌中纏綿中的情話,更是不可信。

“將軍該知你我身份之隔。”

施霓一直都是清醒的,只是是第一次當著他的面,點明這些。

“那我的傷呢,你也不管了?”

霍厭盯著她又問,此刻情動已然微斂,語氣認真了許多。

聞言,施霓目光定在他手臂上,紗布包裹嚴實,她無法辨認傷口的愈合情況。

略微沉吟後,她幽幽地說出自己的心中所想,“進了上京城,依將軍的盛名,哪裏會愁尋不到貌美的女娘侍奉,那些京中女公子怕都要趨之若鶩了,既如此,將軍找別人紓解毒火,效果也是一樣,何必再另冒風險。”

她這點心裏話,卻是差點沒將霍厭氣個半死,霍厭起伏著喘了幾口氣,忍了半響,才沒罵她沒心肝兒。

他從她身上起來,擡手捏著她的下巴,迫使其仰身,“我中毒一事,事關重大,不想再叫旁人知曉。”

霍厭板著臉,言辭認真,頓了頓後又補了句,“而且,我不想換藥。”

他曾說過,她是他的藥……

“既效果無異,將軍又何必執拗,平白為自己惹禍呢?”

施霓是真的在為霍厭著想,他是大梁外臣將軍,與她尋歡本就是在做違逆聖命之事,怎可一錯再錯?

他的任務只是將西涼進獻的美人貢禮護送回京,可他卻先於皇家蕭姓一族,肆無忌憚地提前做了享受,這是實實的大不敬之罪。

施霓不想自己成了那害人性命的紅顏禍水,故而不會因與他有過肌膚之親,便癡心枉做糾纏。

路上發生的事,就當夢了。

可她的這番好心,聽在霍厭耳裏卻成了薄涼。

見施霓如此絕情,處理和他的關系時幹凈利落,一點也不拖泥帶水,霍厭心頭發澀,直覺悶堵到不行。

原來這幾日,只他一人被勾得魂不守舍,陷溺無法自拔,而施霓卻輕輕松松隨意抽身,迅速轉身簡直瀟灑得很。

進了京城,就想舍了他,去尋更好的靠背,他絕然不許!

他冷下態度,將人推倒榻上,不再願碰她。

“你倒是撇的一幹二凈,要進宮了,就這般翻臉不認人。”

施霓茫然了一瞬,想了想卻並未反駁,他這樣看自己也好,關系斷開,總不會繼續害了他。

見施霓無動於衷默認下來,霍厭惱火更甚,他前幾日私自出營,冒著殺頭風險,未經許可提前潛進城內運作,都是為了誰!

他千方百計思量著想要她的法子,哪怕違了天命也在所不惜,可她呢,卻想著一別兩寬,與他縱容慰藉過後,還能毫無背負地去擇選別人。

他是咬牙忍著,才沒叫她立刻滾出去。

“怎麽,被我摸了身,還想裝作冰清玉潔去迷蠱聖上?簡直癡心妄想。”

諷刺的話脫口而出,眼底厭惡之色,仿若在軍營初遇時,他得知她獻降女身份的那一刻。

那一次,他也以為她是故意欺騙。

“將軍既看清了我的面目,那便該及時止損的。”她溫聲言語,轉身避了避他的視線,擡手將自己的衣衫攏好,胸口處盡是指痕,她方才不覺,眼下細看才知有多靡靡,她不由輕嘆了聲。

霍厭自然也注意到,於是視線不自然地向旁一瞥,方才纏於榻上,歡好縱溺的畫面還歷歷在目,他現在就算再郁惱,也發不出真正的脾氣了。

“你就不怕今日之事曝露出去,到時,我若揚言是你蓄意勾引,你說他們是信你還是信我?”

施霓怔然擡眼,認真問道:“此事向外曝露於將軍百害而無一益,將軍又何必為自己尋覓麻煩?”

霍厭冷哼一聲,只想給她尋不痛快:“給你帶來的麻煩不是更多?”

施霓意外眨眨眼,實在不知該怎麽辦了,她本以為將軍會很快和自己達成共識,畢竟涉及官運亨達,他完全沒必要再冒風險,卻是不想,他竟生起了報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