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5頁)

任旁人粗話玩笑施霓,他怎可容忍?

霍厭斂息眯眸,當下是強忍著升騰怒意,又百般自我克制,這才叫自己避免曝露過多情緒,以免令人生疑。

於是他只好借疏職的由頭,嚴厲責辦,不容他們得以輕饒。

“目無尊卑,妄議貴人,實在該罰。從明日起,你們兩個不必再護巡皇城,並一起調到翁寺執勤一月,連帶本月和下月的俸祿也一概罰下。”

翁寺,那是關押重刑犯和死囚的地方……

去那裏當差,實在和身為巡衛營值官的體面沒得比,而且翁寺看守這差事實在寒苦,兩者相比,完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兩人面色煞白,心想著,他們雖的確議論了伶貴人幾句,可這處罰是不是也太重了些……

思及此,被罰的其中一位有些不甘心,忙聲音微顫著輕饒開口道:“將,將軍……剛剛的確是我們口無遮攔,胡言亂語了,冒犯了貴人,還請將軍念在我們是初犯的份上,能給次機會,我們以後定會謹言慎行,絕不給巡衛營招惹禍端!”

另一位聽了,忙也緊跟著附和,“對對,剛剛我們就是私下開些玩笑話。再說施姑娘眼下還沒成真的小主,沒準我們往外宣揚此事,正得她滿意呢。如此一來,她不是更有機會能引到富貴皇室子弟,我看她那舞就是待嫁的籌碼,等著飛上枝頭變鳳凰。”

他自作聰明地言說分析,不料話音剛落,霍厭便臉色忽的陰沉更甚。

緊接就聽一聲冷冷的低吼聲壓抑傳來,此番語氣冷沉,明顯已是完全沒有商量的余地。

“去翁寺換守一月的懲處,加罰到兩月!除此外,例銀再額外扣除三個月!”

兩人簡直目瞪口呆:“將軍……”

“再討?”

他們不敢了,再討下去,恐怕這身官服都得脫。

直至將巡衛營的黑甲脫下,被下罰的兩位官兵也不知道,霍將軍到底為何會發這麽大的脾氣。

就算是因為妄議了貴人,可他們也不過只說了伶娘娘不痛不癢的一兩句,唯一有些過火的話其實都在施姑娘身上。

再說,將軍他素來與西涼人生隙,又怎麽可能因為此女發火責難?

思索不明,他們便只能當將軍今日心情不好,而他們則是倒黴才不偏不倚撞上了槍口。

……

重新選了兩位看著嘴巴有把門的,霍厭你才收斂神色,抓緊向著禦花園出發。

只是不想走到一半,迎面碰巧和太子撞上。霍厭自然只當是湊巧,卻不知太子是專門在等他。

自上次皇家宴會相聚,兩人差不多已有一年未見,雖有些年少情義,但畢竟一個身為皇子,一個為大梁武臣,總歸是分著尊卑。

於是遽然間見這一面,兩人以禮相待,客套太過。

蕭承胤將行禮的霍厭止住,當即忙說,“序淮,在私下裏,我們兄弟二人不介這些虛禮。”

霍厭卻堅持把禮行完,而後認真道:“規矩不可失。”

蕭承胤卻不明意味地笑了笑,擡眼在霍厭面上逡巡,之後嘆慨著言說,“時間果真能改變磨煉一人之脾性,想當初你這上京城大名鼎鼎的混世魔王,眼裏有過誰,就是朝皇家同齡人行禮,不被老將軍逼著,你也不會屈一點膝。”

說完,忽的意識到什麽,太子欲言又止,“是我不該提……老將軍的事,你可是能放下了?”說完,蕭承胤不知在思慮著什麽,又突兀地補了句,“對西涼人的憎惡,這麽多年可有所減輕了嗎?”

霍厭聞聲垂了下眼,直把一些不想回答的問題忽略過去,而後口吻淡淡,開口道:“從前年少無畏,竟做些蠢事,所幸殿下未曾怪罪。”

話雖如此說,可霍厭心頭的傲氣不論年少還是當下,都未曾消減半分。

只是當年成混世魔王的那股張揚勁,被他有意收斂住罷了,為了父仇,他只能斂鋒藏芒。

而太子卻以為他是已經放下了包袱,當下輕松揚唇,笑著說,“你我兄弟還需見外說這些?看你不再被往事所困,我方才安了心。”

霍厭不再多言,心頭卻琢磨著太子口中的“兄弟”二字。

先前,太子在席宴之上高調揚贊施霓畫像之事他一直記得清楚,太子對施霓心存好感和中意,此事已是毋庸置疑。

所以,有些話還是別急著說出口吧。

若他知曉在施霓還未進宮前,就在軍營裏和他做過最私隱的親密事,殿下口中這“兄弟”大概是如何也當不成的。

這時,太子身側的隨從小廝忽的不知從何處冒過頭來,又煞有其事地附耳過去說著什麽,而後,就見太子目光稍凝,有所驚喜地開口。

“她當真在?”

對方點頭,“已練習很久,現在正跳最精彩的部分。”

太子點點頭,擡眼看向霍厭,邀請道:“序淮,見你對西涼人沒了之前那樣的厭惡,我便放心帶你去欣賞佳人,你這冷面也要收一收,別叫人家姑娘臨近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