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施霓手撫在霍厭背上輕拍著安撫,分開時,又清晰見他眸間布滿血絲,疲憊之色幾乎遮掩不住。

她瞬間心疼不已,手指伸上前去,慢慢放落在他眉心,輕緩動作,意欲撫平其上的淺壑。

從言榷定罪,莫家冤案重審,再到最終得以陳冤,霍厭全程盯緊在大理寺與刑部,每個環節都親自監督審嚴,不肯有半分的松懈。

故而這數日以來,他一次都沒回過將軍府,每天休息不過就是在府衙,於木椅上和衣尋空短歇,即便是鐵打的身子,也實在受不住他這樣熬下去。

施霓目露憂色,不忍開口道:“夫君勞苦數日,隨我回去西屋歇一歇吧。”

“那你陪我。”他下巴枕壓在施霓肩上,半闔著目,很是享受環抱她的柔馨時刻。

如此,很是解乏。

施霓聲音始終輕輕柔柔的,自然依著他言:“好,陪你。”

兩人褪去外袍躺在寢屋榻上,周遭垂落的床幔裏外三層盡數放落,自成旖旎的升溫氛圍。

在環簇狹小的空間裏,霍厭粗壯的手臂緊摟著施霓的纖細腰肢,稍垂頭便能清晰聞到她身上的淡淡幽香,溫軟貼懷,這才叫他終於感受到了歸家的安穩。

重負去掉,他松懈下來那一瞬,積久的疲憊感也瞬間襲來。

他很累很累。半闔著目,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了。

“夫君安心去睡,有我陪你的。”

“好。”手臂復又收緊,霍厭舒展開眉心,在施霓額前落下一吻,很快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覺,霍厭從未時直直睡到了戌時,再睜開眼時只見房內晦暗一片,窗邊本就微弱的暮色光亮再被帷幔阻遮,當下是半縷也難透進榻上。

他身上的乏意已然徹底解了,正準備動下身,卻察覺自己懷裏還有一人正睡得香甜。

竟是比他還要能睡。

霍厭如此想著,垂眼又看施霓睡相甜美,於是嘴角不自覺勾起抹帶寵的笑意。

他從後擁著人,輕緩地沿她耳廓邊緣吹了一口氣,就這麽一下,便引得施霓覺癢地顫了下身。

聽清她嚶嚶嚀嚀不自覺的發嗲聲,霍厭心頭發燥,喉結克忍不住地上下連帶地滾了滾。

“霓霓?”

他嘗試著喚了聲,可對方顯然沒醒,聞響後只是往裏傾了傾身,嘴巴也跟著動了動,哼出的咿呀聲模糊不清。

霍厭只好作罷收手,不再去鬧她。

其實他原本是覺得口渴,想起身下床去喝水,可又怕自己一動身會將施霓吵醒,於是思量著只好暫忍下。

靜躺片刻,不知施霓是夢到了什麽,眉心微擰地就在他懷裏開始無意識地輕蹭。

她這麽一動,霍厭眼眸瞬間就轉沉了。原本他就幹素了好幾日,艱難克忍才勉強叫自己規矩了些,可她卻敢來主動招惹……

猶豫只片刻,霍厭便微眯著眼眸湊近向前,又動手輕緩地解掉她衣衫前襟的系帶。

歇在榻上,施霓身上只穿著件藕粉色的裏衣,待其褪落腰際,她身上便只剩最裏面的鴛鴦金雲紋赤色兜衣了。

霍厭眸光定了定,再次繞指在她身後,熟練又利落地直接將其抽解,手心落上停了片刻,他晦眸埋頭深進。

……

施霓入了夢魘。

夢裏,她本是在凜寒冬日悠閑愜意地泡著宜溫澡泉,可池中暖流忽的湍急起來,環身席卷,將她裹挾得幾乎快要喘息不上。

憋悶之中她緩緩地睜開眼,入目便是榻側掛落的幾層白色紗帳。

這時,她忽的感受到細微的痛感從身前傳來直惹人顫栗,咬唇垂目,她落眼就看霍厭有所感應地同時擡頭,嘴角處還掛著明顯的濁痕。

“夫君?”她剛小聲喚出聲來,就看霍厭當著她的面喉結滾動地吞咽,像是吃下了一大口。

懵怔了片刻,施霓眨眨眼,忙低頭去看自己的情狀,懷中當下一片袒敞,叫她哪裏能想不明白,霍厭剛剛趁著自己睡熟究竟是做了什麽樣的荒靡事!

她不忍氣惱地攏緊被子就要從他懷裏掙離,霍厭卻眼疾手快地一把箍住她的腰,伸手將她攔在身下邊親邊出言低哄。

“我睡醒時口幹,想下榻去飲水又怕動作太大將你吵醒,於是這才尋了這麽個中折的法子解渴。霓霓大度寬饒我這回行不行?”

能叫霍厭低首服軟的,世間恐怕就施霓一人,不過此事他的確辦得不算光彩,偷吃成癮,著實該戒。

而施霓哼著聲嗔怨,眼神水汪汪地映著光瑩,一副嬌美柔怯模樣,想兇卻根本兇不起來。

“……壞,難不成你這樣就不算擾我的清夢嗎?”她伸手抗拒地推在他肩頭,面上帶著惱意。

“那霓霓剛剛是做了什麽樣的夢?”霍厭輕笑著問,他並不起身,反而覆壓更近,再出聲時氣息吹拂在她耳邊,嗓音磁沉得撩弄人,“我力道很輕很輕的,要是真用力,你定是早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