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3/4頁)

有時候舊友打趣:“這是不是你準備收的小徒弟啊。”楊春歸心中一動,但是也沒有否認。

他確實有些心動,但也只是想一想而已,多年的童子功不是一日能夠練就,他不認為予安在那樣的環境下還能打好基礎。

而遠處,鹿與寧看著鹿予安跟在楊伯伯身後。兩人言笑晏晏的樣子,不由攥緊了手心的宣傳冊。

他神情忐忑,雖然極力隱瞞,但是怎麽能隱瞞得過鹿望北。

鹿望北不動聲色的慢慢開導。

鹿與寧忐忑半天,擡眸朝鹿望北迷茫說:“哥哥,要是我不能成為楊伯伯的弟子,你和父親會不會對我很失望。”

他知道這個機會是哥哥和爸爸極力為他爭取來的,從小他們都是拿最好的給他,沒有讓他受過一絲委屈。

他最開始畫畫,是因為他知道爸爸和哥哥們都在思念媽媽,他想讓自己更像媽媽一些,但後來國畫丹青是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國畫界像他一樣的不知凡幾,他不是裏面最有天賦的,他甚至只能說比別人更加努力一些而已。

但是光憑借努力是打動不了的楊大師的,甚至讓楊大師松口的那幅畫都不是他自己畫的。

誰知鹿望北聽聞卻笑了笑,卻揉著鹿與寧柔軟的頭發,意味深長的說你:“誰說你不能成為楊伯伯的弟子呢。”

鹿與寧聽出點其他的意味,停住腳步疑惑的看著鹿望北。

鹿望北本來是想要晚一點告訴鹿與寧的,但是見鹿與寧悶悶不樂的樣子,也只能提前把消息告訴他:“你還記得那晚我在你畫室發現的畫嗎?”

鹿與寧點點頭,他記得那天晚上哥哥突然問了很多那幅鬥方的事情,然後將畫拿走了。

那幅鬥方有什麽問題嗎?他記得畫是公園的老爺爺給他的,老爺爺斷斷續續教了他一年,算是他的啟蒙老師,可惜後來突然消失,也沒有留下只言片語。

“你還記得你畫的那幅楊大師贊不絕口的組合畫嗎?”鹿望北繼續說:“我了解道,那幅畫用的就是楊伯伯師門特有的方法。”

“你有沒有想過——可能教你畫畫的老人就是楊伯伯的師叔。”

鹿與寧眼中尷尬一閃而過,事到如今所有人都以為那畫是他畫的,他已經沒有辦法解釋,只能默認這件事含糊說:“但是會那種方法很多,也不能說只有楊伯伯師叔才會啊。”

“但他留給你的畫上卻有楊伯伯師叔的私印。”鹿望北卻繼續說。

他拿出粗粗比對過,甚至連私印上豁口形狀都一模一樣,他已經找人去鑒定了,大概率就是同一個印。

鹿與寧也不由瞪大雙眼喃喃道:“不會吧。”

對於作畫之人而言,每個人都會有自己慣用的私印,私印就像是畫家的身份證,私印一樣。

這也不免太巧。

但鹿與寧猶豫道:“可是那個老爺爺告訴我他姓宋啊。”他記得楊伯伯師叔分明姓李。

鹿望北卻說:“老人家告訴你他姓什麽並不重要。老人家可以隱姓埋名。”要不然也不會找這麽久都找不到了。

鹿與寧一愣,呆呆的看著哥哥。

鹿望北耐心的解釋:“寧寧,你會楊伯伯師門的特殊技法,你也有楊伯伯師叔留下的畫,只要你想,你就可以成為楊伯伯師叔的弟子。”鹿望北沒有把話說得太過明顯。

在他看來,他覺得公園老人家極有可能就是李師叔,否則怎麽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湊巧教了寧寧顏老師門的秘法,又留給寧寧帶著私印的畫。

茫茫南市,要找一個人,談何容易,兩年前既然托孤,李師叔定然兇多吉少,如若他死了,光一個不知姓名年紀長相,無依無靠的小弟子,根本找不到。如果他沒死,既然沒有再聯系顏老,說明他也不想回來,他的弟子更加不會回來。

既然無論如何都注定是一場空,不如將這個身份借給寧寧。

如果公園裏的老人家是李師叔,那寧寧名正言順。

在找不到李師叔弟子的情況下,有這麽一個疑似李師叔弟子的人存在,與寧進入楊伯伯師門可以說是順理成章。

百利而無一害。

從發現那幅畫的一刻,鹿望北就已經全部想好。

他只是一個商人。

他只想要給他的弟弟最好的,其他人的人生和他有什麽關系。

“可是——”鹿與寧嘴唇微動,他知道那幅畫是不是自己的,他也根本不會什麽特殊的畫法,但是事到如今,他必須要用一個又另一個的謊言去遮蓋這件事。他知道這是他最後坦白的機會。

可是,他看到遠處,二哥跟在楊伯伯身邊。

二哥不知道說了什麽,楊伯伯眼中露出驚喜之色,這是他從未在楊伯伯眼中看到的。

鹿與寧最終閉上了嘴巴,將秘密深埋心底,默認了鹿望北說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