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3/4頁)

而予安對與寧的排斥,嘗試插手卻無能為力。

想起對予安的懷疑,他心中也是說不出的滋味,他從沒有想到予安竟然可能是李師叔的弟子。現在他試圖去回想和予安有關的事情,他覺得他能夠記得的少的可憐。

他真的做錯了嗎?

楊春歸嘆口氣說:“現在因雪照顧予安,你們放心就好,等著孩子氣過了,你們再好好和他道歉。總歸是親生父子兄弟,總能夠過去的。”他見他們父子三人都是失魂落魄,心不在焉,嘆口氣,不在多說,先行離開。

等到楊春歸離開。

鹿望北才擡起頭朝鹿與寧,按住鹿與寧給他擦頭發的手淡淡說:“與寧,那幅畫真的是你畫的嗎?”

等到楊伯伯離開之後,才問出來,是他給與寧留的顏面。沒有楊伯伯,這裏只有他們,與寧如果撒謊,他大可以告訴他們。

拜師的事情自然是不了了之。兩家素來有交情,楊春歸並沒有深究。

一樣印記的畫作可以解釋為誤會。

但是那幅畫呢?

鹿與寧看著哥哥的眼睛,但哥哥的眼睛卻沒有平時那樣有溫度,而是一片冰冷,那種冰冷讓他害怕,他咬牙說:“是的。”鹿與寧想,他已經找過很多資料了,他現在雖然還是不太會,但在給他一段時間,他就能學會。

到時候只要將原畫毀掉,就沒有人知道他撒謊了,這個謊言就可以一直隱瞞下去。

他忐忑的看著哥哥。

鹿望北的眼神卻讓他看不懂,過了一會兒,鹿望北才說:“好。”

既然與寧說沒有,那他就相信與寧,一切都是巧合。

畢竟與寧也是他看著長大的弟弟。

他和予安的到今天,與寧並沒有做錯什麽。

但任何人的信任是有限度的,一旦被破壞就難以回到最初。

鹿與寧明明應該松一口氣,但他卻始終無法開心,就像是失去了什麽更重要的東西。

說完之後,鹿望北又起身朝外面走去。

鹿正青連忙問道:“望北,你要去哪裏?”

鹿望北只是苦笑一聲。

他發覺他對予安離開的那十年一無所知,予安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

他一刻也等不下去,他要自己去調查清楚。

只留下鹿正青和鹿與寧。

見到小兒子抱著浴巾失魂落魄的樣子,他怕小兒子因為今晚的事情而覺得尷尬,寬慰道:“都是巧合而已,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鹿正青雖然對誤會予安而心存愧疚。但是在他看來今天不過是巧合。

但是予安的反應也過激了。

讓所有人都下不了台。

明明有更溫和的方式,確鬧得如此難堪。

何況——

予安自己就沒有任何問題嗎?他差點害死與寧也是真的啊。

若非是予安一開始就對與寧沒有理由的排斥,有怎麽會到如今地步。

*

順著巷子的路燈。

鹿予安帶著莫因雪和顏老走到小院子前面。顏老住院是為方便觀察病情,換了衣服就執意和他們一起出來,莫因雪沒有阻攔。

隨著屋子裏的燈亮起。

顏老看著滿墻的畫,微微一愣,然後眼眶濕潤。

他一眼就認出這些都是師弟的畫,哪怕沒有署名。

但是鹿予安卻沒有管這些,他徑直從書房抽屜裏,拿出一堆畫稿,然後放在顏老面前。

顏老打開一看,發現每一幅竟然都是《雪行寒山圖》上卷。

一幅又一幅,堆疊在一起。每一幅上面都有被火撩過的痕跡,又再次被修復,無一例外。

顏老一愣,看向鹿予安。

鹿予安才說道:“從我認識師父開始,師父就在畫《雪行寒山圖》上卷,燒掉再修復。”從被燒毀的《雪行寒山圖》從民間找回來開始,從未停過。

顏老手指細細婆娑畫卷懷念道:“是了,如果有誰能夠修復《雪行寒山圖》,那就一定只有師弟了。”師門傳承各不相同,他並沒有學習到師父修復古畫的本領,反倒是師弟學到了精髓,所以當初也是由師弟負責仿畫。仿畫修畫兩者本是一體。

《雪行寒山圖》始終沒有被立項被修復,就是因為顏老雖然足夠了解這幅畫,但是卻沒有足夠的手段,所以沒有把握。

鹿予安勾起脖子上的紅繩,手心婆娑著羊脂玉上的紋路,朝顏老說:“我曾經問過師父,為什麽畫這麽多一樣的畫。”

顏老擡起頭看向鹿予安。

“我問了很久,他都沒有告訴我。”鹿予安慢慢的說,“直到有一次,他喝醉了,告訴我。”

“他說,他沒有用,學了一輩子的畫,恃才傲物,連一幅假畫都畫不好。他一生狂傲,卻志大才疏,害的師門的毀於一旦。”

鹿予安看著這些畫說,“於是他想著,如果他能夠把畫修復好,就有面目再回師門。”修復的關鍵就是硨磲輝的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