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3/6頁)

“好了好了,別吵了。”多壽佛不耐煩地打斷。他看向鄭西野,沉聲道:“野哥,我查過,這小妞叫許芳菲,是淩城一中的,好像還是你的朋友。既是學生妹,又是你鄭西野的朋友,我當然也不可能跟一個小丫頭片子過不去。”

多壽佛說話的這陣光景,韓錦書余光看見,鄭西野垂著眸,隨手便拿起了多壽佛口中那枚齊白石弟子繪圖、價值連城的白玉瓷煙灰缸,掂在手裏把玩,臉色漠然,像是在試這玩意兒的硬度。

“我本來也說算了,只要這小丫頭態度好點兒,跟我們阿龍賠個禮道個歉,這事就算翻篇。可這學生妹是個倔性子,怎麽都不肯,咬死了是我們阿龍有錯在先。”多壽佛說著,語氣忽然變得苦惱,“野哥,你說說,就算我們阿龍有錯,可她差點搞瞎他一只眼,懲罰還不夠嗎?她敬個酒說聲對不起,大家都有台階下,哪裏不好……”

話音剛落,雅間內忽然響起“呲”一聲,是椅子腳在地板上拖出痕跡的聲音,刺耳突兀。

鄭西野動身,慢條斯理地站了起來。

雅間內的所有人都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這位大佬忽然站起來,手上還拿著個煙灰缸是幾個意思。

就在眾人大惑不解的時候,鄭西野已經邁著一雙大長腿,閑庭信步似的走到了那名校服少女面前。

校服少女背後站著的壯漢瞧見鄭西野,哪裏敢多半個字,悻悻讓開到一旁。

少女蒙著眼睛,世界一片黑暗,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低著頭,小手絞著衣擺惴惴站在原地。

鄭西野低眸看了少女幾秒鐘,然後伸手,拇指指肚輕輕撫過她破皮紅腫的嘴角。

許芳菲被他一碰,不知是疼還是害怕,整個身子下意識往後縮著躲。

他淡淡地問:“誰幹的。”

“……”聽見這個聲音,許芳菲一滯,遲疑片刻,然後才擡起雙手解開蒙著眼睛的黑布。露出一張白皙而精致的小臉,清麗嬌柔,鉛華弗禦,

雙眼長時間沒有接觸到陽光,驟然被光線刺激,出於身體的保護本能,許芳菲擡起胳膊遮擋燈光,眯了眯眼睛。等視野習慣明亮,她終於看清眼前高個兒男人的臉。

鄭西野瞧著她,語氣聽著很隨意,甚至顯出幾分慵懶漫:“指出來,哪一個。”

許芳菲沒有動作。怯生生的目光無意識掃過獨眼男,臉上寫著恐懼和後怕。

而下一秒鐘發生的事,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鄭西野一反手,白玉瓷煙灰缸便重重朝獨眼男砸了下去,眼神冷戾,殺氣沖天,狠進了骨子裏。

獨眼男猝不及防挨了個結結實實,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頭破血流,踉蹌倒在地上。

韓錦書的座位離獨眼男站的位置很近,幾滴血液迸濺上來,又在濺上她臉頰的前一秒,被言渡的手背擋住。

韓錦書已經被眼前這過分血腥暴力的一幕嚇傻了,捂住嘴,倒吸一口涼氣,目瞪口呆。

旁邊的宋欽知道自家老板有潔癖,見狀微驚,立即給言渡遞過去一張消毒毛巾。

言渡垂下手,接過毛巾優雅地將手背上的血跡拭去。臉色風輕雲淡,仿佛剛才被砸碎的不是一個大活人的腦袋,只是一顆爛掉的西瓜。

令人窒息的安靜持續了約有半分鐘。

多壽佛臉色已難看到極點。他咬著煙,瞧著地上捂著頭痛苦□□的阿龍,眼神陰沉,半晌沒有說一句話。

阿龍流著血痛苦哀嚎,伸手抓住多壽佛的褲腿:“二叔、二叔我好疼啊二叔!我會不會死……”

幾步遠外,那個多壽佛口中據說價值連城的白玉瓷煙灰缸,被鄭西野砸完了人,隨手扔到地上碎成幾葉碎片。

鄭西野耷拉著眼皮,用濕巾慢條斯理擦幹凈右手的每一根手指,然後懶洋洋勾了勾嘴角,說:“壽老,金三角的生意我從來不碰,你一家通吃,我沒什麽意見。但是淩城天黑以後姓什麽,你應該用心記清楚。”

多壽佛只覺一口惡氣堵在胸口,出不來下不去,慪得嗓子眼兒都在痛。他眯了眯眼睛,道:“鄭西野,我來淩城幾個月,一直守你的規矩對你客客氣氣。我和你幹爹是多少年的兄弟,就算是你幹爹蔣老,也不敢對我親侄子下這種狠手。就為這麽個乳臭未幹的’朋友’,跟我多壽佛過不去,你劃算麽?”

“看來鬧了點兒誤會啊。”

鄭西野聞言,玩味地輕嗤了聲,忽然手一收,把許芳菲纖細的身子勾進他懷裏。

校服少女始料不及,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下一瞬,一個吻便毫無防備地壓下,當著滿屋子的人,落在了她的唇上。

就連自詡已經見過很多大場面的圍觀群眾韓錦書,也被這幕離經叛道的熱吻給震住了。

片刻,鄭西野親完,還意猶未盡舔了舔少女微腫殷紅的唇瓣,撩起眼皮看多壽佛,眯起眼,眼神陰狠,肆無忌憚:“邊坤,這小孩兒是我的人。你知道我這條野狗護食,發起瘋來不要命。以後再有誰敢動她,我就剁了誰扔進湄公河喂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