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四個願望(第2/2頁)

用她的身份證辦理入住。

前台的小姐視線不停越過她,落在她身後的時景身上,男人太俊了,臉頰緋紅,看起來醉得不輕,又乖又安靜。

在聽見余葵說只開一間時,女人沒忍住又確認一遍,“就開一間?”

“小姐,如果您兩位都要入住的話,需要登記入住人的證件哦。”

余葵頭大,她哪知道時景的證件在哪兒。

回頭,又把他上下的口袋搜一遍,翻出一本軍校證件,打開確認了一眼,上邊有他穿著軍綠制服的證件照。

照片裏,他寸頭利落,眼神幽深,比過去多了一種劍鋒藏鞘的深沉內斂氣質。

前台接過證件,再次詢問,“請問你們確定是認識的吧?”

余葵火氣蹭地從腦後上來了。

哪怕時景長得再像塊兒唐僧肉,她看起來是會撿屍的人嗎?

壓著怒意冷冰冰把他叫醒,“時景,認識我吧?我是你什麽人?”

男人掀起重若千鈞的眼皮,有一瞬不知所以,呆呆凝望著她,眸子裏悲傷和脆弱感混雜成一種余葵讀不懂的復雜情緒。

沉默地對峙了兩三秒。

就在她以為又白問一場,生氣轉過身時,男人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小葵,是我的小葵。”

很輕,低沉沙啞又含混。

余葵沒忍住腿一軟,倉促扶穩櫃台。

把這句話每個字眼都在腦子裏過一遍,只覺得又怒又恨,眼淚掛在睫毛上差點掉下來,強忍著憋回去,跟前台道:“證明完了,房間可以開了吧?”

指揮他到攝像頭那拍了照。

腦子還是暈乎乎的,余葵帶著他這個巨型尾巴,在酒店門口的藥店買了納洛酮片解酒,自己吃完,又扣兩粒捏著他光潔的下頜,灌了半瓶水,把藥塞進去。

時景喝嗆了,礦泉水倒得太急,順著喉結流進鎖骨深處,打濕他的帽衫,余葵像媽媽一樣,順手替他揩了一把。

耐著性子做完這些,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厚道。

電梯速度很快,加重了人的眩暈。

不知道是不是酒後多話的緣故,她明明想保持緘默,嘴巴卻沒忍住絮叨地交待,“你那朋友可真不靠譜,喝成這樣,就把你扔給我了……我就是看在咱倆過去關系還不錯的份上,管你一下,不然我就把你扔大馬路上睡覺了,明天你就凍死了,知道嗎?”

電梯叮一聲開了。

時景下意識動了下腦袋。

這一路吹了涼風又喝了水,他臉上的潮紅褪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余葵總覺得他身子也比剛才站得直了。

倒是她,今晚喝的雞尾酒裏,不少是威士忌和白蘭地打底,後勁兒很足。余葵心裏有數,平時這個時間差,早就回家洗漱完畢,在夢裏醉一夜,明早起來又是清醒的一天,現在卻被耽誤在這兒。

電梯抵達十七樓。

出轎廂時,余葵扶了一下門框才穩住身形。

開門、插房卡、開燈、把人扔到床上,整個過程一氣呵成,她擦了擦汗,坐在床沿休息片刻,直到呼吸喘勻了,暈暈沉沉爬起來時,才發現她的衣擺還攥著他手裏。

枕頭間,他黑沉漂亮的眼睛,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睜著,像是清醒了,細看瞳孔卻又是渙散的,眨也不眨地望著她。

無論余葵怎麽使勁兒拍他、摳他指尖,他骨節用力得都發白了,手上被她的指甲劃出血皮都不肯松開。

“耍賴是吧?”

她哼一聲,“你當我這樣就饃辦伐了嗎?”

“莫、沒辦法——”

酒後吐字老咬到口腔的軟肉,余葵松了松腮幫兩側的肌肉,試著重新發出這幾個音,聽起來還是有點笨拙,但總算不大舌頭了。

把書和大衣扔到一邊,她幹脆利落地將胳膊和腦袋從白毛衣裏滑出來,脫了這件毛衣,再把裏頭垂落的雪白色打底吊帶,那根細細的帶子扶回肩膀上掛著,才得意勾起唇角插腰,很有骨氣地挑釁,“毛衣,你喜歡就送你吧!”

她說罷抱起大衣,拔腿要走,卻聽身後又很輕地喚了她一聲。

清清冷冷的,叫人說不出地不忍。

余葵的心像是被架在烤火架上,兩面煎得難受,懷疑他是不是酒醒了,回頭看了一眼,時景扶著床頭櫃坐起來,懷裏抱著毛衣,他不舒服地蹙眉,像是又想吐了。

“別!”

余葵匆忙跑回來,“地毯很貴的,還得賠酒店幹洗費!我帶你去衛生間!”

怕他真沒忍住,她撈起垃圾桶送到他手裏抱著,就那麽一會兒功夫,人沒吐出來,細伶伶的手腕子又被他攥到了手裏。

他們兩個人的力量懸殊太大。

余葵這會兒是真有點頭疼了,踉蹌坐回床邊,手肘拄在膝蓋上捂著腦袋,偏頭懷疑道:“你是不是在故意折磨我?”

“你是不是成心不想讓我回家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