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四個願望(第2/3頁)

余葵後背滲出冷汗,慌張無措松口。

下一秒。

男人深吻下來——

高挺秀氣的鼻梁緊抵著她的臉頰,唇齒笨拙,粗暴地碰撞。

余葵吃痛報復,不甘示弱地使勁啃嚙他的嘴巴,時景卻放縱地鼓勵她,他的心像埋在灰堆裏的碳火,風一吹又熊熊燃燒起希望,滾熱赤紅,火星四濺。

他甚至松開桎梏著她的手掌,捧起她的後腦勺,好讓這份痛感更刻骨、更深入。

兩個心懷鬼胎的人,各自借著酒意,蒙蔽理智,放肆地任憑本能笨拙往深處探索。

吻到最後,余葵差點暈過去,氣喘籲籲推開她的臉,埋在他肩窩裏,讓被抽到真空的大腦短暫休息。

時景的脖頸,終於感受到她發隙間的眼淚。

見她還在哭,他只以為她不願意,又或是為背德感折磨,只覺心痛如絞。

幾次深呼吸後,他終於頹然松開手,正要放過她起身——

電光火石間,余葵拽住他手腕。

一個滾身,跪坐到他身上。

奪回主動權,把人卡在下面,她胸膛起伏,喘著沒還完全平復的呼吸,毫不客氣扇了他一巴掌。

躺在地毯的時景紅唇上還泛著水澤,臉頰緋紅,他感受著這火辣辣的一耳光,心裏只感到無以名狀的真實和滿足,愛意攀升頂點,他溫柔地回握她的指尖,輕吻它,繾綣開口。

“小葵,罵我吧,怎麽打我,我都心甘情願。”

昏黃暗淡的酒店光線中,全是曖昧拉扯的空氣在漂浮、遊離。

余葵的手指被那性感飽滿的唇,一下下、極盡溫柔地摩挲、輕吻著,再看他俊美的臉龐,溫順又多情的樣子,只感覺頭皮發麻,心裏軟成了一灘水。

是她喜歡了那麽多年的人啊。

她想收回手,卻又動不了。

周身毛孔蜷縮,一種陌生而躁動的渴望叫囂著就要刺破她的五臟六腑。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下決心,把指尖從他手中抽出來,乏力而疲倦地靠在床尾,神情呆滯,怔怔不知在想什麽。

時景看她這樣,只覺得愧疚極了。

他咎無可辭,看不起自己,他覺得自己卑鄙齷齪,但是內心深處又無法避免地竊喜,與此同時,他還無法控制對另外一個男人的妒忌蔓延瘋長。

人類所有的劣根性,都在此刻的他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時景撐著地面起身,虛偽地蹲在她面前。

聲音沙啞沉痛,跟她懺悔、懇求、認錯——

“對不起小葵。”

“你別難受,如果你心裏過不去,就都怪我吧,都是我的錯,是我罪孽深重,如果你的婚禮沒辦法如期舉行,我願意為此承擔任何後果。”

余葵終於掀起眼睫。

詫異道,“你在說什麽?我的婚禮?”

時景腦子嗡嗡怔住,遲疑輕聲問,“不是嗎?”

余葵恨不得再踹他一腳,重申,“我做伴娘,跟誰結婚!你哪兒聽來的亂七八糟的消息!”

時景反應過來,唇角無法克制地上揚。

千鈞重擔從心裏挪走,他脫力般坐倒在地毯上,敞開長腿。

笑著笑著,捂住眼睛,掌間濕潤,無聲地溢出了眼淚。

余葵不能理解他此刻的癲狂,跪坐在地毯上,俯身打量他半晌,試探問道,“你酒醒了吧?我不結婚,你難受得都哭了嗎?”

“醒了。”

時景的手從眼睛移下來,緊緊把她擁入懷裏,感受著她纖薄細瘦的身軀和肩膀,每個細胞都微微顫抖著,像是要把人嵌成自己身上的一塊兒骨頭。

“剛才沒醒,現在醒了。”

這種失而復得的喜悅,勝過世間所有的快事,從絕望到重生,他真想大聲喊出來,千言萬語卻都又潛藏在這一聲帶著顫音的回答裏。

時景從前在書裏瞧過一句話,“思想感情一旦豐富而深刻,就不容許瘋狂的沖動。”

那就讓他當一個貧瘠而膚淺的靈魂吧,他甘願讓自己的感情像洶湧澎湃的河流一路奔騰到海,傾盡所有的熱忱感謝神明庇佑。

余葵被他抱得喘不過氣,盡管墊著地毯,地面也磕得她膝蓋疼,把人推開,“我覺得你在胡說,喝醉的人都不承認自己醉了。”

他終於松手,看她眼睛。

那眼睛深邃漆黑,毫無掩飾地直抵她的內心,余葵只覺得慌亂,無地自容,她一頭回想起自己剛剛幹了什麽。

畫面頻繁從眼前閃過。

她倏地站起身來,退後兩步,抄起床上的大衣,慌慌張張、逃也似地開門,一口氣跑出了房間。

不顧時景追到走廊喊她,顫著手使勁按電梯的關門鍵。

直到坐上酒店路邊的出租,報了回家的地名,她才開始往大洋彼岸撥號,也不管易冰在幹嘛,電話一接通,她捂著發汗的額頭,絮絮叨叨哭嚎,“完了冰冰,我好想離開地球,要是有宇宙飛船就好了,我想離開這裏去外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