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昂熱的電話

雨點打在瓦片上,風從窗戶的縫隙鉆進來,濕潤的冷空氣帶著青苔和泥土的味道。

即便上杉越老了,當黃金瞳燃起的時候,仍然釋放出皇的威壓。

良久,他眼中的金色黯淡,變回了拉面老師傅。

“藤原勝的真名其實是宮本勝,他是下五家中,宮本家的人。”上杉越捏緊了拳頭,“媽媽死後,他要用屍體試刀,他把媽媽和女人的屍體堆起來,一躍而下斬斷七具屍體。”

“你能想象那種感覺嗎?我以為媽媽還在世界的某個角落好好的活著,可忽然就發生了這樣的慘劇,我在證詞中看見別人的親人死去不以為意,可真正到自己的至親之人死去時,我才明白那種痛苦。”

“但我依舊沒有懺悔,我看完證詞後,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復仇,我能查到所有歸國軍人,但偏偏無法對宮本勝復仇,因為他已經死了,在宣布戰敗的那天他切腹自盡,骨灰和靈位被作為英雄供奉在神社,我不能對死人復仇,那些慫恿我發動戰爭的老家夥也死了,他們太老了,在戰爭結束前就死了。”

“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燒毀神社,把那個混賬和其他混賬的骨灰踢翻。”

上杉越的話語中透露出深刻的無力感。

“所以你就離開了蛇岐八家是嗎?”路明非說。

“那是一個建在空中的宮殿,我在那裏享樂,最後從雲端上掉下來摔的粉身碎骨。”

“你的七個妻子怎麽樣了?你說繪梨衣是你的女兒,那你知道她的媽媽是誰嗎?”

“不知道,我的七個妻子也死了。”冷風吹進來,上杉越打了個寒顫, “我找不到人報復就只能遷怒於她們, 我把她們約到浴池, 抽刀切斷了她們的喉嚨,其實她們從沒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情,她們唯一的任務就是懷上我的孩子, 如果成功了,她們的家人就會得到100水田和10萬日元。”

聽到這兒, 繪梨衣依靠在路明非的身邊, 挽住了他的手。

路明非的手拂過她的額頭, 幫她梳理耳邊的垂發。

“對不起,嚇著你了嗎, 孩子。”上杉越小心地說。

繪梨衣搖搖頭,眼睛一直注視著桌子的中間,夏洛特修女的照片放在那裏。

上杉越動作輕柔地把照片推了過去, “你一定是我的女兒, 雖然我不知道你的媽媽是誰, 但我能感覺到我們之間血脈的聯系, 你看,你和你奶奶長的多像啊, 她以前也像你這麽漂亮,她有一半的中國血統和一半的法國血統,一頭棕色的卷發, 笑起來特別好看。

教會學校裏每個孩子都叫她媽媽,孩子們長大後都很尊敬愛慕她, 哪怕是混黑幫的約翰,每個月的都會悄悄把一籃子水果放在她寢室的窗邊, 你如果換上修女服,把頭發遮起來, 真的很難在第一時間分辨出你們的區別。”

繪梨衣並沒有回話,只是拿著夏洛特修女的照片一直看。

上杉越內心十分忐忑,他不知道繪梨衣心裏在想些什麽,如果他先前沒有見過源稚生,這時候恐怕已經拉著繪梨衣去醫院做親子鑒定了。

但就像源稚生所說的,血緣關系代表不了什麽了,他對繪梨衣的過去一無所知,在這個孩子成長的過程中,他沒有一點參與,沒給過一點陪伴,不可能第一次見面就要繪梨衣叫他父親。

路明非開口了:“越師傅,我還是叫你越師傅吧,你今年有多大了。”

“我出生在1918年2月12日,今年91歲,如你所見,我老的快要入土了,如果不是皇血支撐著我,我恐怕早就死了。”

上杉越起身從一旁的抽屜裏拿出一份檢查報告。

“事實上,我的身體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我去小診所做過驗血檢查,醫生以為結果出了問題,因為那些數據只會出現在一天10萬日元的重症監護室病人身上,他們連呼吸都要靠機器的輔助,而我卻依然像沒事人一樣走來走去,醫生說讓我等一會,找人來維修設備, 我拿著報告就離開了, 我知道這些數據是正確的,每晚睡覺的時候,我都能聽到死神在敲門。”

“你今年91歲,繪梨衣今年18歲, 如果繪梨衣是你的女兒,豈不是說,你在七十多歲的時候生下了她?”

“她繼承了皇血吧。”

“是的,你怎麽知道的?”

“如果她沒繼承皇血,在我的黃金瞳燃起時,不會一點反應都沒有,普通人在那種狀態下無法和我對視,女人和孩子會昏迷,男人也少有能站立的,只有血統優秀的混血種才能直視我,而且她姓上杉,上三家的人在上個世紀就滅絕了,蛇岐八家不會讓一個旁系的女人去繼承這個姓氏,除非她流著皇血,而我,是蛇岐八家最後一個皇,她的血脈只可能來源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