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3/4頁)

那個姑娘的舞跳完了,李瑯那邊不好再得罪冷玉坊坐著的數百人,沒有再刁難下去。

接著便是傀儡戲的上演。

一名老者提著一名做工精細的人偶上來,這只人偶身穿銀色戰袍,看起來英姿颯爽,便是年少的晉王殿下。

有關麒朝和言牧族的戰爭,雲緩是聽過許多的故事,民間更將太子連鋒與言牧族的三場精彩戰役編成了各種話本和戲劇。

對麒朝許多百姓及官員,太子都是他們心目中保家衛國的英雄。在連鋒出征之前,不少邊境的百姓被言牧族的人抓去當牛做馬,數萬將士死在言牧族的手中。

北方異族、東南海寇,這些全都是連鋒解決,無論他是不是皇帝口中大不敬的叛賊,他對麒朝做出的功績都無人能及。

戲裏晉王斬了迷亂軍心的奸細,識別出烏洛蘭昊設下的陷阱,再使出一出離間計,讓烏洛蘭昊和手下大將互相懷疑,最後把烏洛蘭昊的人馬逼到了渃河,打贏了這場外人看來不可能獲勝的戰役。

晉王被封太子之後,換上太子朝服,手握太子金印,對左右下屬道:“吾將以殺止殺,令四海承平、萬國來朝。”

少年時的太子意氣風發,文武百官無不敬仰,他野心勃勃的想要改變這個正走向下坡的王朝。

戲劇結束,台上燈火被熄滅。

雲緩因為看得出神,手中茶水早就涼透了。

他讓坊中夥計換了杯茶。

冷玉坊中溫暖舒適,雲緩倚著軟綿綿的靠枕,身上的溫度漸漸回來了。

這個時候,雲緩聽到周圍的人小聲議論著什麽,似乎有點騷動。

花知樂派了個小廝打聽情況,不一會兒小廝回來了:“好像是李刺史來了。”

雲緩蹙眉:“戌時已經過了兩刻鐘了,他不睡覺,來這裏做什麽?”

花知樂道:“該不會這出渃河之戰的傀儡戲把他引來了吧?太子被皇帝所殺,按理說,太子是叛賊,不能再演和他有關的戲目。”

雲緩今天晚上本就是沖著這場傀儡戲而來,很快就要三更天了,他還想回去睡覺。

“罷了,我要走了,今天就到這裏。”

花知樂一笑:“等下我們都去燕春樓,你去長長見識?雲緩,以前王妃在家,你從不去這種地方,現在王妃不在,你也去嘗嘗鮮?不然你今天晚上多難熬啊。”

雲緩不想嘗這個鮮,有些沒試過的東西,他這輩子都不打算試:“大夫說我不能去,我如果在裏面出事了,你們全都要擔責。”

“別,小郡王!您還是回去睡覺吧!您若病了,王妃回來知道準要去我家告狀!”

雲緩有些口渴,他慢慢的把新沏的茶水喝完。

這個時候,李輕舟拎著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錦袍青年過來了。

雲緩偏頭,一時片刻沒有理解這個場景。

刺史大人這是在搞什麽東西?

不僅雲緩吃驚,他們這個隔間裏其他公子也都吃驚,這群人全都站了起來:“刺史大人。”

李輕舟對雲緩拱手行了一禮:“郡王殿下,您請坐下。”

雲緩冷靜下來,淡漠又禮貌的道:“刺史大人深夜來到冷玉坊,不知道有什麽事情?”

李輕舟狠狠的在李瑯頭上拍了一巴掌。

——沒用的孽障玩意兒!

關於連鋒的事情,李輕舟自然守口如瓶,家人這些肯定不能告訴,古往今來多少禍事都是家裏人闖出來的,萬一有人說漏了嘴壞了連鋒的大事,他九族就不保了。

可最後還是沒有防住李瑯這個遊手好閑不學無術的臭小子在外面壞事兒!

要不是連鋒的一名暗衛飛過去告訴了李輕舟一聲,李輕舟完全不知道自己這個紈絝兒子敢給凜王府的這個小公子臉色看。

太子不惜隱姓埋名化作罪人也要在對方身邊伺候,李輕舟這個當老子的都不敢給人家臉色看!

李瑯在凜州最害怕的便是李輕舟,沒有兒子不怕老子,被李輕舟劈頭蓋臉揍了一頓,他半句話都不敢說,半點沒有方才的硬氣。

李輕舟道:“宸郡王,我沒有管教好這個小畜生,他剛剛對您出言不遜,現在特意把他領到您跟前道歉。”

雲緩想不通其中的緣故。就算是他的父王凜王在這裏,李輕舟都不至於這麽客氣吧?

難道現在郡王的含金量這麽高,比親王還高?

雲緩看了花知樂一眼。

顯而易見花知樂也搞不清楚緣由,這幾個朋友在旁邊站著,人已經呆若木雞了。

雲緩道:“一點小事而已,刺史大人太過客氣。”

李輕舟又在李瑯頭上敲了一下:“還不向郡王道歉?”

李瑯原雲緩這個郡王之位就是皇帝為了鞏固對凜州的控制隨便封封的,沒想到他爹反應這麽大。由此看來,皇帝很重視雲緩這個郡王。

剛剛為了顯擺身份欺負新來小樂姬的膽子瞬間沒有了,李瑯拱手道:“宸郡王,方才是我對您無理了,望您寬宏大量不和我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