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2/4頁)

雲緩把一盤子花生都剝完了,他擡眸一笑:“不知道郡守大人來凜州,為的是何事呢?”

黃治看著少年這點溫潤笑意,一時間心跳漏了幾拍。

世家大族出來的公子,要麽張揚跋扈天生不好招惹,要麽低調內斂含蓄而優雅,顯而易見雲緩便是後者。

黃治壓低了聲音:“近日來聽到一些風聲,太子殿下沒有死,可能藏在凜州。”

雲緩微微吃了一驚。

太子殿下隱藏在凜州,雲緩是絕對不相信的。一來凜州風俗與外地不同,在都城長大的人很難習慣凜州的一切。二來凜州刺史李輕舟是皇帝心腹,若有風吹草動,李輕舟肯定知曉。

還有就是,靖侯世子蘇康年剛來凜州視察過一番,蘇康年家裏掌著兵權,亦是皇帝心腹,他與太子都在都城打過交道,即便太子隱姓埋名,也瞞不過蘇康年的人馬。

凜王同樣不信。

凜王道:“就算太子活著,也該藏匿於東南或者江南吧?那邊才是他的地盤。”

“誰知道呢?”黃治道,“凜州距離鄔州那麽近,我們過來看看,倘若真抓到太子,那可是大功一件。”

一旁遲遲不發言的柳禦史道:“太子深不可測,黨羽遍布各地,出現在任何地方都有可能,甚至有人懷疑太子這些時日一直都在皇宮裏。你們可聽過太子九印?”

雲緩未曾聽過這個什麽九印,想聽柳禦史解釋解釋。

結果凜王點了點頭:“這個自然知曉。”

其他人也都跟著點頭。

然後柳禦史就不解釋了,任憑雲緩抓心撓肺的猜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柳禦史道:“太子神通廣大,我們不得不防,所以這些時日才在凜州和鄔州布下人馬逮捕太子。”

一群人吃吃喝喝談到了半夜。

雲緩發現地位高還是有很大好處的,其中之一便是他不想喝酒,別人便不逼著他喝。

若是以前,凜王一定會橫眉豎眼的訓斥他“酒都不喝,你還能幹什麽”。現在麽,其他人都在誇贊雲緩“郡王滴酒不沾,真是君子之風”。

所以雲緩只吃花生便吃飽了,他覺得自己都快吃成了一只倉鼠。

回到住處的時候已經二更天了,雲緩沐浴更衣後趴在了桌子上給王妃寫信,其實沒有什麽好寫的,只是雞毛蒜皮說一下吃了什麽,有什麽好好念書之類的,好讓王妃在外地也能放心。寫完之後等紙晾幹,雲緩收到了信封裏。

連鋒把窗戶關上。

入夏後其他人的房間裏會用到冰盆降溫,雲緩房間構造本就冬暖夏涼,加上他比平常人更為怕冷,所以不用冰盆。

雲緩身上本就是沁涼沁涼的。

白天從花知樂口中聽說了不少東西,雲緩現在明白一些事情,在見到連鋒之後,不知道為什麽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可他又覺得很冷,想抱一抱連鋒取暖。

雲緩又趴在了桌子上。

連鋒走過來:“還不去睡覺?”

“腿抽筋了。”

連鋒半跪在了雲緩面前,一只手握住雲緩的小腿,將他寬大的衣物往上卷了卷。

纖長的小腿被粗糙指腹摩擦過,連鋒膚色比雲緩的膚色稍深一些。

雲緩實在雪白,小腿細膩得能按出青紫的印子來,腳踝處則多些很淡的緋色,乍看上去,連鋒仿佛在握著一件很脆弱的瓷器。

被按過之後,雲緩悄悄的把自己的小腿收了回來,他的身體慢慢回暖,只有指尖還是冰涼冰涼的。

但是還好,已經不像剛剛那般冷寒。

“今天和你父王談了什麽?”

“家裏來了客人,鄔州某個郡的郡守和禦史,”雲緩道,“他們說太子還活著,可能藏在凜州。”

連鋒漫不經心的笑了笑。

不可否認的是,當今皇帝在拉攏人心上面確實有一套。

前世連鋒上位之後,以楚家為首的幾個家族念著元德帝對他們的恩典,屢屢和連鋒作對。

當時的連鋒作為皇帝並不能想幹什麽便幹什麽,他隱忍了許久才挑起這些家族內部的矛盾,讓他們自相殘殺,不得不求助於皇權。

眼下元德帝已經成了傀儡,正是連鋒隱藏在幕後弄權的最好時機。

率先提出改革的人總是很難得到很好的下場,前世連鋒廢了不少心思去穩定朝局將權力收歸自己一人之手,這次不如借著元德帝的名頭去做連鋒想做的所有事情,罵名都是元德帝的,等局面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連鋒再出來收拾殘局坐享漁翁之利。

任人擺布的傀儡也要有利用價值才對。不然為什麽不殺了這個傀儡自己上位呢?

連鋒道:“難道你不懷疑太子隱姓埋名潛藏在了王府中?或許我就是太子喬裝。”

雲緩偏頭看了一下連鋒:“太子很老了吧?他已經是老男人了,你還很年輕啊。”

話音剛落,雲緩“嗷”的一聲跳起來:“你為什麽捏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