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去見他(第2/3頁)

說到底,結婚是因為不怎麽愛,離婚也是因為不怎麽愛。

嗆過許戚,發泄了心頭的不愉快,梁悅終於收斂了一兩分,“你房子找好了嗎?”

許戚依然借住在照相館,感冒的三天裏沒有時間關心房子的事,但他撒了個小謊:“已經看好了,過兩天就能搬進去。”

“等你什麽時候有空,回來把行李帶走,我不會幫你整理,”梁悅也不管許戚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低頭看了眼時間,“沒事的話我要走了,我只請了半天假。”

說起來也好笑,梁悅離婚都是從工作時間裏抽半天請假,離完了還要回去繼續工作。

許戚搖頭,“沒事了,你回去吧。”

“嗯。”

梁悅應完,但還是沒有動身,他們靜站在民政局的門口,沒有哭也沒有爭吵。

“我不會說對不起,因為你也對不起了我,”梁悅看著前方街道川流不息的車輛,心情前所未有的寧靜,“這件事你做的真讓我惡心,但你也說對了一句,我們都做錯了事。我不把你做的這些抖出去,不是因為我心善,要是你的名聲臭了,我在別人眼裏的形象也好不到哪裏去,被別人當作受害者一樣可憐,暗地裏不知道要怎麽被嘲笑,還不如死了算了。”

許戚心口抽疼了一下,“我知道。”

“所以你也別想我能祝福你,”梁悅瞥了他一眼,“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我就當沒你這個人了,不管你和別的男人女人什麽關系,沒有事情,別再來聯系我。”

“我也是這麽想的。”

許戚走下了台階,放慢步伐,“但有一件事我還是想對你說。”

“什麽?”

“以後別再隨便結婚了,至少,要先弄清楚是不是相愛。”

梁悅咬了下抹著口紅的唇,走下台階按響車鑰匙,“我的事情輪不到你指手畫腳,去找和你相愛的人,別來管我。”

這句譏諷的話,比起之前的惡言惡語已經溫柔了太多。

許戚目送梁悅的車離開,回到自己車裏,扶上方向盤時腦中一閃而過那句‘相愛的人’。

愛字太沉重,放在哪裏都有點讓他無所適從,可當這個字碰撞上某個特定的人,心裏有一處,戛然軟了下來。

“來,幹一個。”

良叔舉起啤酒,和許戚碰了下杯。

照相館已經拉上卷簾門,今天歇業的時間比平常早。許戚和良叔坐在折疊桌兩頭,支著木板凳,面前擺著剛出鍋的熱氣騰騰的四道菜,葷的素的都有,香味勾來了小土,搖著尾巴不停繞著桌腿轉。

良叔趕了兩腳,“去,我不是給你乘了飯嗎?走遠點。”

小土嗷嗚了好幾聲,還是不肯走。良叔一邊罵罵咧咧,扯下塊鵝肉丟遠了,小土兩三下奔過去,埋頭啃起肉。

良叔搖搖頭,指著小土對許戚說:“這狗心眼多著,就等我被鬧煩了,拿肉消災。”

許戚笑了一下,“菜做得太香,他聞到味道肯定忍不住過來。”

“這話是拐彎抹角地誇我了。”良叔咧咧地笑出聲,過了會低下去,給許戚夾了快鵝肉放進碗裏,“你和梁悅的事情都辦好了?”

筷子頓了一下,乍聽見這個名字,許戚的心情比起從前已經很平靜,“辦好了,證要等一個月後才能拿到。”

“辦好了就行。”

良叔一連重復了兩遍,除此之外,什麽話也沒有說。

那天晚上許戚頂著兩道巴掌印出現在照相館門前,良叔就知道出了事,還是不小的事。等到許戚的感冒好一點,心情也恢復平靜,良叔才問了他發生什麽。

省去廖今雪的部分,也沒有提梁悅出軌的事,許戚只說他和梁悅之間的矛盾日復一日地增長,直到關口點,徹底爆發了。

良叔聽完,沒有像許戚想象的那樣勸他回去和梁悅好好解釋,也沒有露出恨鐵不成鋼的神情,只是問了許戚一遍真的想好了嗎,得到肯定的答復後,良叔一句勸誡都沒有。

“你是成年人,也老大不小了,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你們夫妻間的事情,我一個外人沒有權指手畫腳。”

良叔刮了口飯,繼續說:“反正你們倆能和平解決這件事就夠了,你和梁悅都還年輕,以後的日子各自好好過,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揪著不放。”

許戚低低‘嗯’了一聲,鼻子有點酸酸的,咬了一口鵝肉,把酸澀咽了下去。

良叔給許戚倒了一點燒鵝剩下的啤酒,許戚不愛喝酒,但在離婚這個算作重要的日子裏,他也小酌了一點,起身收拾桌子時,腦袋已經有些發沉。

天色暗下來,許戚站在照相館外面吹風,小土睡得早,趴在自己的飯碗旁邊打呼嚕。也可能是有些醉了,許戚心窩像藏了一簇火,燒得暖烘烘。

他擡頭望向月亮,半遮半掩地藏在陰雲背後,淺淺的斜下小縷小縷月光,懸在寂靜的夜空,互相看著對方,誰也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