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溫鯉進浴室的時候, 也是陳鶴征抱她進去的,

自從下車,進了家門, 她忽然變得格外粘, 總要抱著,手臂圈在陳鶴征的脖子上,用臉頰蹭他的下顎,遲遲不肯放開。

兩人都淋了許久的雨, 難免鼻塞頭痛, 陳鶴征將溫鯉放在洗臉池的台子上,轉身出去,從家庭藥箱裏找出一粒感冒藥。

“先吃點藥, ”陳鶴征說, “不然,明天會難受。”

被妥帖的保護著的人,都會有些小脾氣。

溫鯉任性搖頭,“不想吃,苦。”

“藥片上有糖衣,而且我調了蜂蜜水,”陳鶴征好脾氣地哄她, “配著吃, 不苦的。”

“糖衣和蜂蜜, ”溫鯉看著他, 一雙眼睛眨動著, 有細碎的光, “都不夠甜呢。”

陳鶴征被她纏得沒辦法, 手指在她下巴上捏了捏, 半是玩笑,半恫嚇的,“別耍賴。”

溫鯉仰頭看著他,忽然湊過去,在陳鶴征唇角處親了親。

“你不懂的,”她說,“要這樣才會變甜,不苦了。”

陳鶴征被她親得幾乎笑出來,心想,再沒有比她更會纏人更會耍賴的小姑娘了。

見不到她的那五年,天知道,他有多懷念這份纏。

親吻過後,溫鯉就著陳鶴征的手,將藥片含進嘴裏,之後,他又遞來一杯水,杯子抵在溫鯉唇邊,讓她慢些喝。

溫鯉一邊吞咽,一邊擡起眼睛,目光由下自上地去看他,睫毛輕顫,眸底一片清潤的濕,像極了乖巧又溫順的鹿,每一寸表情都是甜的。

叫她這樣看著,沒人能不心動,好似所有心耳神意,都被她一人占據著。

溫鯉一口氣喝下半杯蜂蜜水,精神好了,也有了力氣,陳鶴征剛要轉身,溫鯉再度伸手,手臂攔在他腰間,抱住他,戀戀不舍地問:“你要去哪?”

陳鶴征許久沒被人這樣纏過了,也沒人有這樣的機會纏他,只覺心跳都是軟的,他用手背貼了貼溫鯉泛紅的臉頰,溫聲同她解釋:“我把杯子拿出去,總不能一直放在浴室裏。”

“別走,”溫鯉拉了他一下,讓他與自己離得更近,借著坐姿,連腿也纏過去,小聲說,“不想你走,不想看不到你。”

這樣的神態和語氣,空氣都要被她點燃。

房間內一團潮濕的熱,到處都是濕漉漉的,好像外面的雨落進了屋子裏。

陳鶴征只覺整個人都是燥的,饑餓感從胸腔深處升起來,還有種說不清的渴。又餓又渴,逼得他想發狠。

想親她,更想咬她。

洗臉台的鏡子上方,亮著一盞照明燈,陳鶴征伸手過去,將燈關閉。他在驟然降臨的昏暗中朝她靠近,用唇碰她的耳垂和脖頸,冷不防的,突然咬她一口。

很輕的疼,不怎麽明顯,事發突然,溫鯉被嚇到,啟唇要說些什麽,陳鶴征故意在這時堵過來,穩穩封住。

叫她鬧了半天,這一刻,他終於原形畢露,來勢洶洶,骨子裏的霸道,讓人既心動,又覺得難以招架。

漸漸的,溫鯉跟不上節奏,呼吸都顫抖,眼角泛著脆弱的紅,無意識地溢出幾個音節。

細細的、又軟又綿,透出一種筋疲力竭的味道。

很旖旎。

這樣一記親吻,持續很久,溫鯉幾乎脫力,手臂向後,反撐在洗臉台寬敞的台面上。

她越是向後,越給了陳鶴征貼近的余地,藏於骨骼深處的那份占有欲,再也無法掩飾,悉數暴露。

旁邊的浴缸在放水,水流聲似一陣淩亂的雨。房間裏,所有玻璃質地的物件上,都起了霧,整個人間看上去混沌不清。

溫鯉和陳鶴征,他們並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不過,之前都是學生時代的故事了,已經過去好多年。如今,故人重逢便成新人,這當是他們重逢後的——

……

既新也舊的人,渴望卻那麽強烈。

溫鯉的額頭和鎖骨處都覆了細密的汗,熱得厲害。她身上是條裙子,配一條兩指寬的腰帶。忽然間,裙子的腰帶和肩膀處的綁帶同時一松,溫鯉的心跳也跟著顫了顫,整個人情不自禁地發抖,好像周身的力氣都隨著腰帶一並松垮了,軟綿綿的。

“害怕嗎?”

陳鶴征的指腹貼著溫鯉背上的皮膚,他怕梁昭輝的事情給她留下陰影,讓她懼怕更親近的接觸,在觸碰她的衣服時,每一下動作都小心翼翼。

“怕我就停下來。”他問著溫鯉的額頭,也安慰她,“我們有很多時間,不急。”

明明是那麽冷感的人,在她面前,卻總是溫柔,小心翼翼,把能給的呵護,都給了她,還生怕自己給的不夠多,不夠好。

陳鶴征啊,這就是她刻在心上的人和名字。

他多好啊,他值得。

環境愈發的濕熱,像是有糖果融化在空氣裏,連心口也一並發燙,溫鯉忽然說:“阿征,給你看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