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4頁)

“不!不!軍爺,你饒了我們吧!真的沒有藏!”

可禁軍都頭哪裏會容情,直接就揮手讓屬下去搜身。

一時間廳堂內尖叫哭喊聲不絕於耳。

最終,梁氏與兩個女兒的外衣全被扒下來搜了個遍,卻還是沒搜到什麽,最終禁軍們便雁過拔毛地把母女三人的耳環釵子,項圈鐲子等物全扒了下來。

母女三人衣衫頭發淩亂,就這樣被押解到了府衙大牢裏。

三個柔弱女眷尚且還沒從剛才的驚變中回過神來,便沖進來幾個禁軍和專門行刑的衙役,將三人綁起來固定好,要在她們的額頭,臉頰,脖子,手臂全都刺上一個“犯”字,並且寫上充軍地點樊城,以墨著色。

這便是刺字。

這是永久無法消除的恥辱印記。

也是防止刺配充軍和流放人員逃跑的辦法。有了這個印記,哪怕就是逃了,也很快會被其他地方的官府抓住。

施刑的衙役看著三個柔弱的女眷心中不忍。

周郡守是個好人,對他們這些下屬都很和藹,要請假要支錢從不含糊,年節時候還會賞錢請他們吃飯。

郡守的家眷們也絕非那種囂張跋扈之徒,反而一點架子都沒有。

看著幾人驚恐的樣子,他只覺得手上實行的刺針重逾千斤。

可這是他的職責,他要是不做,必定會挨板子丟飯碗。

“不,不要過來!”

看著那足有釵頭那樣粗的鋒利的刑針,三人都驚恐極了。

兩個禁軍直接上前抓住排在最前頭的梁氏,讓衙役上前施刑。

衙役道了聲“夫人,得罪了!”,便一咬牙上前刺字。

梁氏從小出身官宦人家,那怕不是多富貴,卻也是丫鬟婆子伺候著從沒受過一點傷的,此時哪裏經得起這樣漫長的酷刑,當下就淒厲慘叫起來。

梁氏與周如植的小女兒周堯珠直接嚇暈了過去,大女兒周堯姜也嚇得瑟瑟發抖。

可無論如何,她們還是被施加了這痛苦的刑法。

周如植被押解著進入牢房時,一進來便聽到了女兒淒厲的慘叫。

他聽出那是大女兒的聲音,下意識要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沖過去保護她們:

“堯姜!”

卻被押解的禁軍拖了回來,一腳踹在腿彎上,喝罵道:

“急什麽急,待會兒就輪到你了!”

然後一把將他推進牢房裏,哐當鎖上了牢門。

隔著幾間牢房的距離,聽著女兒們被刺字時發出的慘叫,周如植心如刀割。

女兒家的臉面何其重要,可他的女兒妻子此刻臉上額頭上都要被刺字,這幾乎等於毀容。她們會是何等驚恐痛苦!

他瘋了一般地沖到牢門邊叫喊,可除了換來看守禁軍的一頓鞭子,卻是什麽作用也起不到。

後來他也被刺了字,經過一番掙紮後,他整個人脫了力,只能虛軟地倒在牢房的幹草上,雙眼無神地盯著牢門。

想到即將到來的囈樺流配生活,他的一顆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因為他深知,他們一家的苦難才剛剛開始。

作為官員,他精通律法,自然也知道刺配充軍後到底是過的什麽樣的日子。

男犯被押解到邊疆後,便充作軍奴,平日裏做最苦最累的活兒,等到了打仗的時候,便會被趕到最前線去做第一波沖鋒的炮灰。

而充軍的女眷更加淒慘,她們白日是軍營中做灑掃縫補等雜事的仆婦,在軍營允許士兵去找營妓的夜晚,便充當軍妓。

許多被流配的官家女眷都不堪受辱選擇了自盡。

他的愛妻,他的女兒們也即將遭受這樣的□□……

不知道什麽時候在筋疲力盡中合上了眼睛。半夢半醒間,他卻被女兒們的驚恐的哭喊聲驚醒。

“娘!”

“娘!”

“你醒醒!娘你醒醒!”

“娘,你不要拋下女兒!”

睡著的守衛們也被驚醒過來,紛紛往那間牢房裏趕過去。

周如植的一顆心被狠狠攥住:

“瑾娘!瑾娘!你怎麽了?”

可是他沒有聽到心愛妻子的回應,他只好喊女兒:

“姜兒,珠兒,你們娘怎麽了?”

小女兒大聲哭喊著告訴他:

“爹……爹,娘她上吊自盡了!”

周如植如遭雷擊。

瑾娘死了……

一瞬間他覺得這完全是一場噩夢,他明明好好地當著官,嬌妻愛女幸福美滿,他心愛的妻子怎麽會死了?

沒過多久,守衛們便在他兩個女兒的哭聲中擡著梁氏的屍體出來了,路過他的牢門時,周如植才如夢初醒,瘋了一般地試圖伸出手臂去拉。

他好運地抓住了其中一個禁軍的袍角。

“瑾娘!”

“瑾娘!”

周如植撕心裂肺地喊著妻子的名字,懇求著兩個擡屍體的禁軍讓他看看妻子,卻只換來對方無情的一鞭子。

眼看著兩個禁軍擡走妻子的屍體,他卻是什麽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