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出發

霍青山禪修完又急慌慌跑來,寮房裏靜悄悄的,只點了盞不甚明亮的燈,照出房間古樸的內設,地上有濕漉漉的腳印,祝余從浴室出來。

他看起來剛洗過澡,水似乎太熱了,祝余整個人像被蒸過,面頰暈紅,眼睛烏亮得像洗了一遍,換了身短袖短褲,黑發白膚,少年姝麗,從頭到腳都鮮活漂亮。

祝余平時也好看,但今天就是格外格外的好看,盛開了一樣。

梁閣也才洗過澡不久的樣子,頭發還濕著,撐著手坐在床上,懶散地後仰,只露半張清冽沉默的側臉,有水從發梢落下來,滴濕了床。

詭異,明明那麽正常,卻處處都曖昧而詭異。

霍青山警鈴又起,心裏毛毛的,壓著聲拷問祝余,“你們沒背著我幹什麽吧?”

可祝余眼珠烏漆漆地看著他,八風不動,懵懂而天真,“啊?什麽?”

霍青山沒看出他有任何神經緊張,慌亂掩飾的跡象,這才卸下心來,笑眉笑眼的,“沒事兒,你把禪香爐拿這來,那不是放床櫃上的。”

這是間雙人房,床櫃在兩張床中間擺著,祝余依言從過道穿行過去。梁閣腿太長,擱在過道要占去一半,祝余的腿不小心蹭到他膝蓋,霎時幾不可見地一哆嗦,那種揮之不去的燥熱騰地一下又泛上來。

仿佛那根作孽的東西還插在他內褲裏磨他,梁閣低低的粗喘瀉在他耳後,他怎樣被頂得腳不著地,魂不附體。指尖過電般發麻,他掩飾地垂下頭,頸子熱得沁出薄紅。

霍青山自從知悉了他們戀愛的事,就一直小孩兒似的幼稚,無時無刻都想盯著他們。這下又非要和他們一塊兒睡,就睡在寮房裏,一副犧牲頗大的模樣,“我都放棄我小師叔祖了,也不能鬥地主了。”

他原本賴在梁閣床上不走,但他和梁閣個子都太高,睡一張並不寬敞的單人床實在狹擠,梁閣不爽到想把他蹬下去。

他只好又死乞白賴爬祝余床上去了,霍青山天生一副風流相,可眼梢一垂下來,就顯得寂寥又可憐,也確實是可憐,於是他就和祝余擠著睡下了。

霍青山適應寺廟的作息,十一點時早已呼吸均勻,在祝余身邊睡熟了。

可能臥在深山,寺廟的夜晚又靜又涼,十分宜人。祝余卻睡不著,他覺得熱,不是皮膚表層的熱,是那種內裏的燥熱,漸漸泛上來,燒得人灼熱不堪。

少年初嘗情熱,身體記憶十分鮮明,食髓知味,祝余又比較內斂,和梁閣戀愛後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沒有自慰過——他怕自己意亂情迷時會難以自持地浮想起女性的胴體,他謹慎地以為這也算精神背叛了。

他自己想想,都覺得十分可笑。

他呼出一口氣,實在熱得難受,怕吵醒霍青山,小心地輾轉了幾個身,鄰床的梁閣驀地開口,“怎麽了?”

黑夜滋生了無數的靜謐與曖昧,梁閣聲音壓得低,在黑暗中一點點擴開,像貼在他耳邊,那種燥熱又立刻更上一層,他說不出話。

梁閣掀開被子,“過來。”

祝余心口咚咚敲響著,透過黑暗仿佛都對上了他漆黑的眼沼,那些潮濕燥熱的記憶又撲面而來,思緒都是滾燙的。

霍青山就睡旁邊,佛門重地,冷靜一點,不要過去。

祝余的腳小心探出被子,腳尖點在地上,蝴蝶一樣輕盈地撲棱到梁閣床上。

被子蓋下來,將他們一並攏進被子裏,緊緊挨著,眼神在黑暗中一對上遽然燃燒,梁閣半覆在他身上,困著他開始吻。

祝余的嘴還腫著,內側被咬破了,口水泛濫不止,舌頭都被吸麻了,他暈暈眩眩神魂顛倒,嘴在被反復吸吮和狂吻的間隙中喃喃地喊“梁閣”。

十幾歲的男孩子受不起丁點兒挑撥,他難堪地並住腿,梁閣貼著他後背把他摟在懷裏,少年豐沛的體熱像熨著他,短褲被褪下去,梁閣握住了他。

穿過他側腰的那只手點火般在他上身遊弋,他胸前還尖尖的鼓著,指腹擦過時有刺痛的燒灼感,他腳趾頭都蜷曲起來。

霍青山就睡在旁邊,聽得到他平穩的呼吸聲,羞恥之余更有種偷情般的刺激。

夜晚好涼又好熱,呼吸聲都灼重,祝余有種在被人窺視的錯覺,不是鄰床的霍青山,好像在這之外還有雙眼睛在注視著他們。

梁閣手心粗糲,握得他又疼又爽,少年勻亭漂亮的身體泛起紅潮。他眼睛都沁水,鼻音淒弱,幾乎要忍不住叫出來,被梁閣一把捂住,“噓。”他發不出聲,卻也合不攏嘴,口水淌出來,浸濕了梁閣手心。

他瞳光渙散,隨著動作,身子劇烈起伏,腰腹一挺,梁閣另一只手也濕了。

祝余整個人都散下去,蕩漾得像捧掬不起來的水,還在隱隱抽搐,軟紅的舌頭吐出來,等梁閣來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