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妖氣彌漫的秘境林內,兩個身影仔仔細細地蹲在每具屍體附近——他們在查探這些屍妖的身份找尋各種信物,好在回稟宗門時出示證據。

實話說,這是個頗有些困難的技術活。

因為他們之前打架太猛了,很多屍妖直接化為灰燼了,但修仙弟子又不像妖物還能看看有沒有妖丹。

隨之遊快被臭暈了,一邊流著眼淚一邊伸手摸那些被自己親自砍碎的身體。

你媽的,這什麽網遊,撿裝備是吧?

她嘆了口氣,卻突然皺了下眉頭,“江危樓!”

江危樓側目,“怎麽了?”

隨之遊將自己摸到的令牌交給他,“這好像是……你們夜巡的令牌。”

江危樓伸手探了探,眸中露出些驚詫,不敢置信似的再次施法探了下。

“怎麽了?是查不出來嗎?”隨之遊歪頭,蹲著的身子撞了下江危樓,江危樓沒動,她自己差點蹲不穩,“到底怎麽啦?”

“這是……元慶的令牌。”

江危樓沉默許久,才道。

元慶……?根據那天在絕情崖上受傷歸來的弟子說,他與另一師弟隋恒的魂燈已滅了。

若魂燈滅,靈基必死,那妖道又該怎麽將妖氣放進去呢?

靈基如土地,靈田如植物,土地被汙染了靈田也會隨之被汙染或死去。但如果土地死了,那這地方便在不可能有植物能生存。

要麽就是這妖道能力通天能起死回生,要麽就是……

江危樓起身,淡淡道:“恐怕他早與那煉妖道士有了勾結。”

“事態竟已如此嚴重。”隨之遊也嘆了口氣,道:“不能浪費時間了,早些回去罷。”

江危樓點頭,兩人不再浪費時間,又迅速前往陣眼。

當他們正準備通過陣眼回去時,竟又發現這陣眼是子母陣。

一般秘境的陣眼是雙地傳送,而子母陣眼則是由母陣眼連接範圍最遠的兩地,在由子陣眼在兩地中進行連接。

先是煉妖道士以妖力改造修仙弟子,又是門派弟子與其勾連,現在還有去路不明的子母陣,事情愈發錯綜復雜。

隨之遊看向江危樓,“我們要不要直接去母陣找出真正的原因?”

“目前還不清楚母陣眼到底聯通何處,而且這個秘境實在蹊蹺,我們還是先稟報師門再來吧,畢竟你我二人勢單力薄。”

江危樓頓了下,又說道:“而且此事牽連眾多,莫要打草驚蛇。”

隨之遊又道:“那道士如果在我們走後摧毀母陣怎麽辦?畢竟妖道為了對付我們暴露了諸多底牌,這裏恐怕不會久留。”

“與其摧毀掉辛苦建立的秘境,對方恐怕會覺得除了我們更容易。”江危樓思考了幾秒,又道:“不過你說得也有可能,但現下我們確實沒其他法子,貿然行動太危險了。”

隨之遊想了下,確實也是,萬一到時候對方真的很強,江危樓又開始燒命就難辦了,便不再提前去母陣的事。

兩人跳入子陣中。

一陣金光閃過。

萬裏無雲,青山翠綠,兩道飄逸的身影閃過,正是江危樓與隨之遊。

他們本決定先回旅館與南陽派眾人匯合,再一起商議此事並匯報,但回到旅館卻聽跑堂說他們早就於兩天離開,甚至沒有留下口信。

而江危樓施法傳去的傳訊符不知為何也了無音訊,他們此刻正在加急趕往渡界山,趕緊回南陽派。

一刻鐘後,他們終於到了渡界山腳下。

然後,他們驚喜地發現,連渡界山的結界他們也過不去。

江危樓幾次嘗試後,仍還在原地。

隨之遊早已放棄了,饒有興致地想:還好結界不在山體內,不然江危樓得撞到什麽時候。

終於,江危樓不再嘗試,只是道:“我們的弟子玉牒已經無法使用了。”

好家夥,學生證消磁了學校都進不了了。

如果說魂燈相當於身份證,那麽門派弟子玉牒就相當於學生證,乘渡界船往返兩界的費用還能打八折。如果散修,則需要自己去相關部門備案辦理個人玉牒。

隨之遊:“那弟子怎會有如此大能量,連我們的玉牒都能毀掉?”

“我猜是有人謊報我們魂燈已滅。”江危樓擡眸,繼續說:“這樣門派那邊自然便會收回玉牒。”

隨之遊蹙眉,表達了反對,“但無憑無據,門派怎麽會輕信?”

“那為何我們當初卻信了隋恒與元慶魂燈已滅?”

江危樓反問道。

當時那弟子以瀕死之姿出現,眾人便直以為他是僥幸逃脫。

隨之遊又道:“但如果這樣的話,豈不是說我們這一隊人裏與煉妖道士勾結的不止一個人?”

江危樓沒說話,黑眸微垂。

隨之遊知曉他是默認,便又道:“現在該怎麽辦?”

江危樓:“隨師妹之前不是散修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