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乖

晏安魚的力氣很大。上高中的時候,他就常常幫家裏搬一些貨品之類的重物,比父母雇的搬運工師傅還能幹。

但他從不覺得自己處在一個強勢的地位,特別是被溫景煥摁在身下親吻的時候,他除了張嘴接受,什麽也做不了。

他很享受,也很害怕,害怕溫景煥做出更加過分的事情。

好在溫景煥並沒有。

他只是親了好一會兒,然後抱著晏安魚睡了。

晏安魚的手還被床頭的繩子牽制著,粗糲的麻繩蹭在兩人的胸口處,有些不舒服。

但他不敢動,溫景煥的手臂就橫在他身前,手上的蛇虎視眈眈地盯著他。

他放棄了掙紮,枕著對方的手臂睡了。

也不知道被禁足的生活要持續多久,溫景煥才能恢復如常。

應該向他表達心意嗎?晏安魚十分糾結,他對這樣瘋瘋癲癲的溫醫生有些畏懼,卻又談不上厭惡。

他自己也弄不明白,於是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

床的另一側是空的,還留著淡淡的香味。

晏安魚有些落枕,渾身酸痛地從床上爬起來,一低頭,發現自己的腳又被綁上了。

牽引的繩子解開了,但手腕腳腕依舊綁得很緊,和前一天相比沒有任何松懈。他不舒服地蹭著手腕,發現內側的皮膚紅紅的,已經破了皮。

他正為此事苦惱著,就聽臥室外遠遠傳來狼狽的響聲。

大概是金屬碰撞的聲音,混雜著小聲的驚呼,不知道什麽東西砸了一地。

晏安魚嚇了一跳,趕緊從床上下來,一蹦一跳地跑出去查看。

廚房門半敞,他蹦到門口,扶著門框,只見溫景煥剛從地上站起來,身上的衣服濕了一片,不銹鋼盆歪斜在灶台上,水和粉條撒得到處都是。

溫景煥尷尬地轉過身,把那些滑溜溜的粉條都撿回盆裏,放到水池下邊沖洗。

這樣的場景很滑稽,即使是被綁著,晏安魚還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但再看溫景煥掀起衣服,他又笑不出來了。

他看到溫景煥腹部那一塊泛紅的皮膚,瞬間瞪大了眼睛,赤著腳就要挪過去。

“溫醫生,你燙傷了!”

“別過來。”

溫景煥眼疾手快擋住他,地上滾燙的熱水距離晏安魚的腳只有幾厘米的距離。

“你怎麽用這麽熱的水泡粉條呀!”

晏安魚揪著他的衣服,眼見左腹處那片皮膚越來越紅,著急得不行,“快去用冷水沖一下,塗點牙膏!”

溫景煥似乎並不覺得痛,他不急不慢地把上衣脫了,繞過地上的那灘水,抄著晏安魚的腋下,拎貓似的把他拎到餐廳。

“別赤腳亂跑,”他揉了揉晏安魚的腦袋,“小心燙哦。”

交代完這些,他才進了浴室,擰開水龍頭。

晏安魚跌坐在椅子上,想起剛才溫景煥徒手撿粉條的場景,出了一身冷汗。

浴室裏的水流聲許久才停,溫景煥換了條休閑短褲走出來,被燙傷的地方敷著一塊藥膏。

“已經沒事了,”他又是一副笑盈盈的樣子,拉過椅子,和晏安魚面對面坐下,“小鯨魚,我的早安吻呢?”

他用膝蓋碰了碰晏安魚的腿,對自己的傷勢並不上心,仿佛只是被蚊子咬了一口似的。

晏安魚伸出被綁的雙手,碰了碰那塊膏藥,又著急了。

“這是修復疤痕的,剛燙傷不能貼,會影響散熱的!”

他想把那東西揭下來,被溫景煥抓住了手腕。

“可是我不想留疤,你不喜歡。”

溫景煥手上抓得很緊,卻露出一副裝乖的委屈模樣,重復道,“小鯨魚,我的早安吻呢?昨天睡前你答應過我的。”

晏安魚要抓狂了,他可不記得自己答應過什麽早安吻。

見他沒反應,溫景煥便弓著背,像收起爪子的野獸似的,眼巴巴地攥著他的手,搖尾乞憐。

他一點兒也不會裝乖,眼睛裏的熾熱根本就不做任何掩藏。

“……你先把藥膏揭開。”晏安魚拗不過他,紅著臉指了指那塊白色的膏藥,企圖同他討價還價。

溫景煥也沒猶豫,低頭就把膏藥揭了。

晏安魚不好再推辭,老老實實地親了他一口。

下一秒,晏安魚就被抱了起來,直接扔進沙發裏。

溫景煥又開始吻他,像是吃糖上癮的孩子似的,隨時隨地都要嘗一口。短短的兩天,晏安魚甚至已經學會怎麽配合他了。

他盡力順從,希望瘋狂趕緊過去。

溫景煥意猶未盡地吻著,一旁的衣帽架上忽然傳來悶悶的手機鈴聲。衣帽架上掛著溫景煥通勤穿的外套,手機顯然是在他的外衣口袋裏。

晏安魚一愣,聽出那是自己的手機。

他被聲音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推開溫景煥。

“溫醫生,我得去接電話……”他慌亂地爬起來,“可能是爸媽,他們會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