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意大利轉

兩天時間, 冷峻遏制著自己不要多想,但還是想了很多,甚至他向來睡眠非常好的, 但這兩天一直在失眠。

從一開始認識陳思雨,再到她答應幫他的忙, 他推想過她的心態。

而從因為自己身處的環境太惡劣,不得不向他求助, 再到因為他身處險境,她站出來幫忙,直到發現他們全家處於險境,於是她公開一切。

這一切, 都是建立在,她明確的知道,他反感娃娃親的前提下的。

所以她是在明知道他厭惡她的情況下,還義務無反感站出來,給槍的。

而種種推導,都指向一個無可回避的事實:她喜歡他,且那麽的善良,溫柔,有愛心,而他自己,簡直是無以言說的惡劣,卑劣!

這個事實讓冷峻替陳思雨難過, 難堪, 且委屈極了。

可他甚至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

敲門時他在想, 她此刻一定在等他, 當看到他, 會是什麽樣的神情,委屈,難過,幽怨。

她一定在哭吧。

他還沒見過她哭,可只是想到她會哭,就已經心疼的不行了。

他該怎麽做,才能彌補於她的一切愧疚?

對了,表,還有的確良,尤其是的確良,那是她最想要的。

拉開飛行員手提包的拉璉,他攥著那匹軍綠色的的確良,敲門。

但開門的居然是軒昂,小夥子肩扛一把槍,在嘿嘿笑。

“冷哥,你來的可真快!”

冷峻一秒呆住:“你姐呢?”

“去空院了呀,今天她有比賽,跟總空的首席比賽呢。”軒昂看冷峻拔腿就走,忙喊:“冷哥,還有槍呢,你不是想要槍嗎,我爸的槍。”

冷峻一刻都不想等,只想見到陳思雨,還真把槍給忘了。

接過槍,莫辛納甘1938,屬蘇國援助類槍支,翻到槍柄處,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果然有一枚五星。

但不是冷峻所想的,歪歪扭扭,畫上去的。

而是用鑿刀鑿出來的,一枚跟國旗一樣方正的五星,其中還填了紅漆,可以想象,持槍者的信仰,是多麽的深入骨髓,又是多麽的深刻了。

作為新時代的戰士,尤其是空軍飛行員,不敢想象,當一個戰士拿著這麽一把平平無奇的步.槍,是怎麽打中高速飛行中的飛機的。

因為從物理學的角度來講,它幾乎不可能發生。

但就是它,一口氣消滅了三架敵機,救了被夾擊,無路生還的冷兵。

而現在,有了它,就可以證明娃娃親是真的,證明他們全家沒有撒謊,那麽他和他爸,就可以集體去備戰了,他媽的問題也會迎刃而解的。

禮節不能廢,冷峻問軒昂:“尊父的槍我想先借來一用,需要我給你打個欠條嗎?”

軒昂卻問:“你不是應該問我些什麽的,還有,不用我陪你一起去?”

其實沒什麽可問的,因為真相就擺在那兒。

他爸明天下午就到了。

現在事情變得輕松簡單了,只要他們如實匯報,就不會有任何問題了。

“你姐去空院跳舞了?”他反問。

……

摩托車上風呼呼的,冷峻的背包裏,一截布料拂著軒昂的臉,男孩問:“哥,這什麽東西呀,飄啊飄換。”

“的確良,送你姐的。”冷峻說。

這時已經進空院了,軒昂一看:“怎麽是軍綠色啊,這是男人才喜歡的顏色吧,哥,女孩子都喜歡粉粉的東西。”

冷峻心裏咯噔一聲,的確良居然也分男女?

糟了,他是搶的何新松的,而何新松,是個男同志。

“拿著吧,反正我挺喜歡的,嘿嘿。”軒昂笑:“可以給我做件襯衣穿。”

他沒發現,冷峻額頭瞬時黑線。

大禮堂門口的展板上有比賽公告,以及參賽者名單,雖然不對外,可要誰想看,隨便進去看,也沒人攔著,而此刻,7:50,還有十分鐘開場。

“哥,進去唄,你咋不走了?”軒昂問。

冷峻的母親是藝術家,姐姐是搞行政管理的,他從小在後台長大,但並不喜歡看表演,用冷梅的話說,對於表演,他已經免疫了。

這是他第一次專門去觀看一場演出,而演出對象,是陳思雨。

他無法想象,現實中就那麽靈動可愛的她站在舞台上,會是個什麽樣子。

……

大禮堂內評委已經就位了,看到梅霜,許主任大驚,角兒們也同時站了起來:“梅老師,您怎麽來了?”她在總空可是靈魂級的人物。

副團長曲燕站了起來:“您坐這兒吧,正好指導一下我們的工作。”

“舞蹈不是我的專業,我坐後一排就行。”梅霜只是想來看看陳思雨的舞蹈,她不夠專業,自然不會擔評委一職。

但她才坐到後一排,後排有個女人湊了上來:“梅大姐,好久不見。”

比賽馬上開場,燈關了,但梅霜確定自己不認識對方,反問:“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