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第2/2頁)

就在他有些焦躁的時候,沈太傅進入了他的眼中,立儲之爭讓他猛然意識到,這可能是一個對付謝塵好時機。

因此,他選擇了誣告謝塵。

歷朝歷代,結黨這種事無法避免,卻絕不能提到明面上來,因為只要觸及,難免為帝王忌諱,且這就是盆臟水,脫不幹凈。

想要堂堂正正的扳倒謝塵實在太難了,他只有用這種方式從謝塵身上撕開一條口子,才會有機會。

即便這與他數十年來所受的教導相悖,但他想做的,也不過是救出自己的心上人而已。

戚家不過就是為了謝塵的權勢逼迫白歌,那如果謝塵失了勢,白歌就很有可能逃脫這樣的困境。

與他而言,無論付出什麽樣的代價,只要能讓白歌自由,那就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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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過年,京城到處都多了一絲喜慶的年味。

只是朝中的氣氛卻愈發緊張起來。

臘月初十的那次大朝會上,本該例行上演的立儲之爭卻歇了火,眾人都被另一件令人瞠目結舌的事轉移了注意力。

都察院禦史上奏彈劾,吏部左侍郎謝塵,借吏部考評之名,逼迫低階官員為他行事,行結黨營私之實。

舉朝嘩然。

坐在上首龍椅上的元康帝微皺了眉,道:“結黨之事怎麽可信口胡言!”

那禦史卻絲毫不懼的道:“啟稟陛下,微臣並非胡言,而是卻有其事,翰林院編修裴桓為此事寫了證詞,請陛下過目。”

說完,他從袖中抽出一張按了手印的紙,由內監取走交給皇帝。

元康帝將證詞瀏覽一邊,面色略沉,瞥了謝塵一眼,對內監道:“將這張證詞讓謝大人看看。”

從那位禦史站出來彈劾開始,謝塵心中就隱約有了猜想,只是聽到裴桓的名字之後,他的眸子忽的一暗。

內監走到謝塵面前,將證詞遞了過去。

謝塵打開看了一眼,滿篇內容自然都是不實之言。

說他結黨營私,倒是算不上錯。

但說他逼迫低階官員為他所用,以他如今的低位,那些低位官員恨不得扒到他身上來沾光,何須用逼迫這種低劣手段。

若是往常,無論是誰誣告,這種事情幾乎連個水花都不會起。

接偏偏眼下的時機微妙極了。

謝塵將謝明朝送做五皇子伴讀時,多少也想到了此舉會激怒沈太傅,但卻沒想到,居然來的這麽快,而且,打頭陣的居然會是裴桓。

當然,只裴桓的一面之詞自然無法輕易撼動謝塵的位置,元康帝也沒有多說什麽,壓下了眾人的議論,便退朝了。

可這僅僅是一個開始。

很快雪花般的彈劾奏疏,湧入內閣,有心人細細一品,就會從中嗅到黨爭的氣息。

如今的內閣中,多的是願意和稀泥的和事佬,見了這種情況,一股腦的便把奏疏堆到了禦書房,讓元康帝自己頭疼去。

半個月內,元康帝收到了更甚於當初彈劾越敬澤的奏疏。

緊緊盯住他的可不只是沈太傅,還有當初被他擺了一道又因為太後忍氣吞聲的昌王。

如此聲討之勢,頗有種山雨欲來的味道。

而就在這時,原本那位狀告之人翰林院七品編修裴桓,竟在街上被瘋馬所襲。

雖然只是因此受了些輕傷,這讓人朝野上下再也一次又將目光聚焦在了謝塵的身上。

半月後,元康帝終於是壓不住此事,迫不得已在新年前最後一次朝會上將事情搬到台面上商討。

那一日朝會可謂是熱鬧極了,攻擊謝塵想要殺人滅口的,替謝塵辯駁的,說應該嚴查到底的,大殿裏亂哄哄一片。

最後元康帝沉著臉道:“開年之後,三司會審此案,再此之前,任何人不許妄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