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第2/3頁)

這天這麽冷,雪已經積到了小腿深,若是今夜找不到人,怕是就兇多吉少了。

正當他焦急萬分的領著人在山中搜尋時,一個侍衛跑來報信,說是發現謝大人了,李濱連忙跟著那侍衛一路小跑過去。

離了老遠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李濱趕緊提燈跑過去才發現謝塵身上的血跡和傷口,他背上背著人,走的不快,身邊發現他的侍衛正跟在身後,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

他急的剛要開口,卻見謝塵搖搖頭。

李濱瞧著他只穿著一件暗紫色長衫,身上傷口處血已經止住,只是看著可怖的很。

他臉色已經凍得青白,長長的眼睫上都掛著積雪,唇色有些蒼白中透著淡紫,顯然是凍了不知多久,人都凍透了。

又見他背上背著的白歌,身上披著那件紫貂大氅,頭上蓋著兜帽,已經睡了過去,臉上還有紅潤之色,心中竟升起一絲不滿。

他湊到謝塵身邊低聲道:“三爺,屬下已經通知了京兆府和五城兵馬司的人,此時已經出動去追昌王余孽了。”

謝塵輕點了一下頭,聲音很輕的道:“馬車在哪?”

李濱道:“在山腳處,山路不好行,只能停在山下。”

謝塵“嗯”了一聲,不在說話,背著人往山下走。

李濱實在看不過去,道:“三爺,屬下幫您背著白歌姑娘吧,您身上還有傷——”

只是話還沒說完,就見謝塵看了他一眼。

許是他此時凍得臉色青白,好似一座冰雕雪塑的俊美雕像,就連眼神都透著刺骨的寒意。

他似是察覺到了李濱那一絲不滿的情緒,輕聲道:“做好你該做的,別做多余的事。”

李濱閉嘴了。

只是在謝塵身邊打了一把傘,將他和白歌兩人罩住,免得那大片的雪花都落到謝塵的身上。

又走了快小半個時辰,總算瞧見了山腳下的馬車。

謝塵背著白歌進了馬車,將她放下時,她也只是微微哼了兩聲,在馬車的榻上轉了個身,睡了過去。

隨著李濱跟來的一個醫士上了馬車,在謝塵冰冷的目光中,戰戰兢兢,輕手輕腳的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的幫謝塵身上的傷口做了簡單的處理,又一言不發的退了出去。

出了馬車,才終於敢痛快的喘了口氣。

他對著身邊的李濱道:“謝大人這傷受的可不輕,雖沒傷到要害,可失血過多,又在外面凍了這麽久,著實是傷了元氣,我剛給謝大人處理腿傷,他那兩條褲管凍得都硬了。”

醫士一邊說,一邊“嘶”了一聲:“瞧著都冷的很。”

李濱看了醫士一眼,又看了看馬車的方向,忍不住嘆了口氣。

多情總比無情苦啊。

他瞧著那白歌姑娘這麽久,竟不似有多少動容的跡象,怕是三爺這多情的苦還不知要受多久呢。

白歌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溫暖的被窩裏。

外面已經天光大亮,小招正守著她打著瞌睡。

這邊剛有響動,小招馬上睜開了眼睛,欣喜道:“姑娘你醒了,太好了,辛媽媽姑娘醒了!”

辛媽媽端著碗走了進來,“這是太醫開的驅寒安神的湯藥,剛熱的,姑娘快喝了吧。”

白歌一邊喝藥,一邊想起昨天晚上的事。

記憶竟然只停留在最後山林中,謝塵背著她,她給謝塵捂著耳朵的場景。

最後她們怎麽出的山,怎麽回了莊子,她竟一點也想不起來。

她咽下一口藥,問道:“我是何時回來的?”

小招答道:“快天明的時候吧,謝大人把姑娘抱回來就走了,只是說會派太醫過來給姑娘看看,囑咐我們好好照顧姑娘。”

白歌垂下眼睫,想到昨晚他身上的濃郁的血腥味和那冰坨一樣的耳朵,心裏竟有點發堵。

她從來不是個心硬如鐵的人,相反,她的心很軟,軟到總在一些不應該心軟的地方,不自覺的軟下來。

搖了搖頭,把腦中那些奇怪的情緒趕出去,將碗裏最後的一口藥喝了個幹凈。

·

謝塵的傷勢確實如那醫士所說,傷的很重,完全是強撐了一口氣將白歌送回莊子上,回到謝府人就倒下了。

他身上數處刀傷,雖然都沒傷到致命的位置,卻因為沒有及時處理,引發了感染。

再加上在風雪中凍了很久,一到謝府就發起了高熱昏迷過去。

整整發熱昏迷了三天,把皇帝都嚇得不行,把整個太醫院都攆到了謝府。

宋時雨被李濱攔在謝塵門外,她語氣有些急道:“謝大人怎麽樣了,你讓我進去看看。”

李濱斜跨一步攔住她,客氣道:“宋姑娘,雖然你與我們大人是陛下下旨賜婚,可到底是尚未成婚,不好這樣直接入內探望。”

宋時雨被他攔了半天,也知道自己是進不去,索性皺著眉冷冷問道:“那我問你,那天謝大人跑去寒香山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