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第3/3頁)

李濱垂首道:“大人那日是去寒香山打獵的,卻正撞見昌王余黨,不巧帶的人手不夠,這才落入險境。”

宋時雨面色陰沉,卻沒有再問,只是看了緊閉的房門一眼,轉身離去。

她已經托父親問過了,刑部已經審出來的口供中,那些昌王余孽分明是瞧見了謝塵和一個女人在一起,還一路護著她,若不是為了她,也不會受這麽重的傷。

出了謝府的門,上了馬車,她面色微冷的道:“去馮府。”

宋時雨並未大搖大擺的進馮府,而是讓人遞了個條子進去,說是馮蓉兒的好友,正在門外等她,請她出來敘舊。

只是那條子上,印著的是宋家的徽記。

馮蓉兒一見那條子,再想到最近京中的傳言,便明白是怎麽回事,她有些害怕,卻又覺得似是抓到了機會。

出府上了馬車,宋時雨見到了這個沈貴妃口中謝塵的表妹。

相貌清秀柔美,卻透著些小家子氣,果然是庶女出身,上不得台面。

她開口:“你應該知道,皇上為我和謝塵謝大人賜婚的事。”

馮蓉兒肩膀顫了顫,點點頭。

宋時雨也懶得廢話,直言道:“我知曉你父親的目的,我可以承諾你,只要你聽話,我可以許你一個妾室的位置。”

馮蓉兒擡起頭,眼睛微微轉動,“宋姑娘想要什麽?”

宋時雨冷冷道:“我想知道,謝塵一直金屋藏嬌的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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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塵高熱昏迷了三日,直到第四日才醒,不光謝府上下,就連朝中眾多權貴也是松了口氣。

在立儲之風如此之盛的時候,如今與三皇子一黨關聯極深的謝大人若是這時候出了什麽事,那事情的走向就不知道會怎麽樣了,怎能不讓眾人擔憂。

“幸好,謝大人醒了,真是老天保佑。”

裴桓正審著浙江各地遞上來稅收名錄,臨近年關,戶部格外的忙碌。

聽著同事提起那個人,裴桓握筆的手微微停頓,原本記錄清晰的紙張上,多了個不大不小的墨點。

裴桓已經在戶部待了半年了,手上的事務早已熟悉的差不多。

他本就是正經的進士及第出身,為人又溫和聰慧,再加上之前的事,沈太傅多少對他有些照拂,他在戶部待的也算安穩,更是得上司賞識,日子過得忙碌平淡。

甚至,偶爾聽眾人談起朝中的大事,談起謝塵這個人,他都有中恍如隔世的感覺。

他到底還是接受那份調令,雖然屈辱,但是沒有選擇。

他到底還是放棄了那個心裏的姑娘,因為努力過,拼過命了,但沒有用。

他像一個被不斷打倒的人,掙紮到最後沒了站起的力氣,只能是爬在地上,接受了命運的憐憫。

裴桓覺得,從大理寺出來的那一日,自己就已經死了。

活下來的,只是一個名叫裴桓的軀殼,為了母親,為了家族而活的軀殼。

“子辰,你發什麽呆呢,看一天愁眉不展的,晚上一起去東臨閣喝兩杯怎麽樣?”

裴桓將手下那張沾了墨跡的紙紮團起來扔掉,重新換了一張,一邊謄錄一邊道:“我不去了,晚上還要回家侍奉母親,你們去吧。”

同僚聽他這話,露出毫不意外的神情,只是道:“子辰你啊,也太過老實了些,對了,我聽說咱們侍郎大人想要把女兒嫁給你——”

同僚壓低了嗓音調笑,裴桓卻面色一沉:“慎言!”

同僚聳了聳肩,有些無趣的走開了。

晚間,裴桓下了值,回到家。

到門口的時候,卻被一個婢女攔住。

“裴大人,我家姑娘想請你過去說會兒話。”

裴桓看著那婢女,皺眉問道:“你家姑娘是哪位,為何要找我說話?”

那婢女指了指身後不遠處停在巷子口的馬車:“我家姑娘問你,可還記得謝府裏的人?”

裴桓猛地一僵,看向那不遠處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