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2/2頁)

“阿朝,起來喝點水。”

阿朝嗓子發啞,虛脫得一根手指都擡不起來,唇邊碰到水,立刻將一整碗咕嚕咕嚕喝幹凈了。

她低垂著眼睫,手中的錦衾死死按緊,仍然輕輕地喘-息著,想說什麽,一時間不知從何說起,良久之後才動了動嘴唇。

“那綢褲……不是你放進嫁妝箱的嗎?”

謝昶微微一愣,隨即便想通了,他根本沒有非要她穿這個,恐怕是佟嬤嬤的意思。

不過現在也沒必要糾結了,無論她穿不穿,都改變不了任何後果。

何況那條綢褲現在……他垂眸望向床下,被扯下來的薄紗帷幔裏,露出鴛鴦戲水的大紅一角——

已經被他撕爛了。

其實在他發現綢褲異常前,阿朝就已經不太清醒了,八年瓊園所學根本派不上用場,肚裏憋著魚泡時的反復激蕩幾乎要了她的命。

所有的觸覺、聽覺,甚至是味覺都在成倍地燃燒,虛無的魚泡與真實的魚泡猛烈碰-撞,幾乎是靈魂出竅的程度。

她知道他們之間與旁人不同,盡管已經逼著自己去做心理準備,卻沒想到這件事遠遠超乎她的極限。

這一夜都像沙灘上的魚,眼睜睜看著自己身體裏的水分迅速流失。她甚至覺得,自己此刻還好端端活著,也是有賴於他還活著,倘若不是他一直保持清醒,那幾次她恐怕都已經暈過去了。

阿朝叫一根手指都擡不了,渾身都軟塌塌的,謝昶聽到她沙啞的咳嗽,再扶她起身喂了些水,“還要不要?”

阿朝聽到這句幾乎條件反射般地一顫,杏眸擡起來,用盡全力瞪住他,謝昶這才意識到自己沒說清楚,輕笑了聲:“我是在問,還要不要喝水?”

阿朝緊咬著通紅的下唇,點點頭。

謝昶就再喂她喝了一些。

待她稍稍恢復些精神,便將人抱去凈室擦洗,一旦食髓知味了,指尖劃過她粉白柔膩的雪膚,紅燭夜裏那些滾燙的記憶也再度湧現腦海,只是看到她滿身斑駁紅痕,到底忍住沒有再要。

擦洗幹凈,復又將人抱回床內,取來藥膏替她下-身紅腫處上了藥。

阿朝看他的神情疲憊又復雜。

“你真不用休息?”

大晏新婚休假三日,他昨夜都已經那樣了,她那麽累,他與她共感,又能好到哪,可這個人居然還打算去衙署辦公。

謝昶俯身在她面頰吻了吻,彎唇笑道:“你睡吧,替我多睡一會。”

阿朝將緋紅的小臉深深埋進被褥,這一睡就到了下半晌。

醒來時手邊摸到本畫冊,她乏累地撐開眼皮,忍不住拿來翻了翻,說實話她看過的避火圖冊也不少了,竟從未見過那樣的尺量,昨夜瞧見時,她幾乎不敢置信。

春娘同她說過,避火圖作娛-情之用,現實中也鮮少有圖冊上那樣的尺量,讓她不要害怕,可哥哥的竟然只有過之而無不及……難怪那魚泡總在她腹下作亂。

可見這避火圖也都是騙人的,真正圓房的時候根本理會不到這些,只能予取予求。

至於共感,她擔心的所有事情都在昨夜狠狠地發生了。

如果說人能觸-摸到蒼穹與地府,那麽昨夜她幾乎就是上天入地幾個來回。共感可以讓她歡愉百倍,但帶來的煎熬也遠遠超乎她的承受範圍。

阿朝無奈地閉上眼睛,饒是哥哥手眼通天,找了這麽多年都沒有結果,也許他們這輩子只能這樣了。

可昨晚這樣的狀況,若是多來幾回,她根本是受不住的。

臨近傍晚,崖香才聽到屋內的動靜,趕忙端著溫好的山藥乳鴿湯進來。

“姑娘醒了?”

昨夜的陣仗,崖香守夜時也聽得一二,上半夜也因著自家姑娘的低吟臉紅心跳了一回,可後半夜一直到今晨,裏頭不但沒消停,動靜反而越發大起來,崖香心裏對姑娘只剩下擔憂。

崖香將她扶起身,看到薄紗寢裙下掩藏不住的紅痕,不由得輕輕撫了撫:“大人也太不知收斂了。”

阿朝實在羞於見人,只能說道:“我沒事,都已經上過藥了。”

看到湯盅裏的山藥和乳鴿,她忍不住皺了皺眉:“哥哥不是不讓吃這些……”

說完才反應過來,哥哥已經將小廚房的禁忌食單撤了,往後這些食材,她不但能吃,恐怕還要多吃。

只是這東西說不好,兩個人捆綁在一起,快-感是雙向的,可受的累也是雙倍。她消耗太大,不能不補,可吃一頓,能同時滋補兩個人,那個人不用滋補都能那般悍勇,若是再滋補……阿朝想起昨夜情景,又有些頭皮發麻,食不下咽了。

作者有話說:

【注】“冽彼下泉,浸彼苞稂”來源《詩經》,汩汩泉水湧動,浸濕岸邊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