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第3/5頁)

童考只是入門考試,方方面面都不如院試考察的嚴格,且考生也不在為年輕學子的主場,多的是考了許多回不中而經驗老道的讀書人。

且錄取名額有限,競爭難免大。

在這般緊迫的氛圍之中,平常心的人也提心吊膽起來。

杜衡這是童考過後的第一回 院試,因在童考時取得的成績可觀,諸人難免對他有所期望。

不過雖對他抱有不小的期待,但也並沒有多說太多的話來給他增添壓力,畢竟通順連過之人鳳毛麟角,這次自然是理所當然的試水。

秦之楓考過童生時年紀不大,家裏也期望不小,結果秀才卻花費了六七年的光景才考上。

便是考了許多次不中,家裏逐漸放平了心態,不再無形施壓,秦之楓一下便中了秀才,至此家裏是再不敢說太多,只怕念叨太過而誤了子孫。

秦小滿心態就更放的開了,同杜衡說道:“且不說家裏的錢還夠給你繳幾年的學費,鋪子生意還過得去,供著你多考幾年也不在話下。”

杜衡聽了這話笑眯眯的抱著承意小娃親了親:“爹爹要是多攻考幾年,可要花光你的零嘴錢。”

承意小娃咿咿呀呀,九個月了已經會開始跟著父母說些很簡單的詞出來:“喋喋,爹碟.....”

睜圓了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好像真在跟杜衡對話一般,高興了又攥著肉拳頭啃的歡實。

“對,爹爹,還要喊小爹。”

“小碟......”

杜衡高興的又親了親孩子,他抱著肉啾啾的小家夥教他說話,覺得可比讀書寫文章要舒暢的多。

臨考的這些日子,唯有逗孩子這一項樂趣了。

“好了,你快來看一眼,準備的東西可都齊備了?”

秦小滿上前去把孩子抱了過來,杜衡翻看了書箱,慣用的筆墨紙硯自是少不得,除卻幾樣考試的用具,此次還預備了被褥枕頭以及幹糧。

院試畢竟不同於縣試和府試,雖只考兩場,耗時也不過兩日時間,但一旦錄用成為秀才便是鄉紳之列,考試自是嚴格的多,不似前頭的兩考一日考畢後能出考場,次日再入。

院試進了考場以後便上了鎖,待到考試結束方可出。

兩日一夜,吃喝拉撒一應皆在號房,四月天裏冷熱無狀,褥子還得帶一床厚實的,若是在考場上病寒了,那此次考試幾乎也就作廢。

雖說院試兩年就有一考,可畢竟不是年年都能來,年少等得,年長的一批讀書人是考一次就長兩歲,又有多少光景靜待蹉跎。

考前好幾日,秦知閆曉得杜衡此次要下場,一早就讓秦之楓帶信兒給他。

考前一日到秦家去住,就別在外頭住客棧了,翌日一早家裏派了馬車送他到考場門口,諸事也都便捷。

盛情難卻,杜衡便應了下來。

在自家裏把應考的東西準備好後,杜衡便去了秦知閆家中借宿一宿。

翌日四更天時,杜衡便乘坐著秦家派出的馬車,早早的到了考場外頭。

杜衡方才提著書箱下車,送他前來的小廝幫忙抱著被褥往裏走,就聽見候在考場外的考生一陣騷動。

旋即一個涕泗橫流的中年人被衙差拽著往外走,另又四名書生哭喊著冤枉,言語間指責著方才被拖走的人。

“院試何等嚴苛之事,竟意圖舞弊其間,這是讀書人之恥,亦是想打本官的臉!”

杜衡聽到訓斥聲,微微仰頭,這才發現知縣大人今日竟然也來了。

昨兒夜裏在秦知閆府上,倒是聽他說學政大人前去秋陽縣主持院試一事了。近些年來秋陽縣屢出科考舞弊之事,事情還鬧到了知府大人手上,為此今年特地派了學政大人前去督查縣令。

學政大人前去之時本落腳在本縣,臨走前勢必交待了本縣知縣一通,要嚴格主持院試。

再者就算是學政不曾多說什麽,那秋陽縣與落霞縣乃是鄰縣,無疑是在給本縣縣令敲警鐘,他自是事必躬親,好好把著關。

這知縣一坐鎮,沒想到牛鬼蛇神的就被揪了出來。

杜衡沒撞見方才的好戲,只聽先來的考生道,原是恰才被抓的考生已年近不惑,可遲遲未曾考中秀才,此次鋌而走險竟然在竹筆杆子裏藏了紙條,在知縣的火眼金睛下被抓住。

他被扣住也就罷了,一把年紀了未好好把書讀透,倒是將心思放在了歪門邪道上合該受到處罰,否則對那些刻苦讀書之人也太不公平,反倒是還連累了與之互結為保的其余四名書生。

此般考試需得無名考生結保,一人犯事,結保連坐。

那書生是徹底斷送了前程,先時考中的童生自也保不住,只是連坐的四人被害,今年也無緣院試了。

微有人性化的是以後還有機會,不過往後那名害群之馬怕是與之結下了仇怨。

杜衡搖了搖頭,一時間在場的考生心裏都惴惴的,自己行得正坐得端也就罷了,只怕互結之人心思不正害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