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2/4頁)
杜衡預備暫時廢了這用不上的指標制度,先行等民生過起來了才制這些飽漢才用得上的條令。
言歸正傳,也就是說縣收只有七千五百石,朝廷要再此基礎上收取六成,剩下的四成以供縣衙的開銷運轉。
還得上繳四千五百石,余下手頭的還有三千石可支用。
換成銀子,不過兩千多兩。
產稅是一個大頭,再且說另一頭的賦稅。
按照口稅戶稅,役費,晚婚稅等一應正規款稅,合計收取八百來兩,另外還有百十來兩的獻費,那是直接上繳朝廷是給皇帝的稅務,地方上是一點沾不得。
賦稅所得不多,縣上余下不過三百來兩。
拋卻十二鄉,再者就是縣城裏的人口賦稅。
縣城住戶密集,地方雖不如十二鄉大,但人口卻不比村裏少。
可供人口稅千余兩,縣城中的人種植莊稼的少,但也有大頭可提供,也便是商稅。
商稅高,且縣府能收到的數額大,每半年收取一回,下半年的就有將近五千兩。
只不過朝廷要的數額也高,商稅會收取七成,剩下手頭的就只有三成。
亂七八糟的賬目忙的縣裏人仰馬翻,最後總結下來便是今年給朝廷供獻了糧產四千五百石,賦稅以及商稅合計五千余兩,盡數換算為銀子的話,約莫有一萬兩。
縣衙公賬上進糧食三千石,賦稅及商稅兩千余兩。
若是加上上半年的商稅的話能有四千余兩的公賬,只不過上半年杜衡沒趕上,只余下一筆爛賬。
杜衡看著真正規規辦下來後公賬上得的錢,堪堪五千來兩銀子,據聞富庶之地的大商戶三兩個鋪面兒一年的收入都是這個數目的幾倍。可見得秋陽縣何其貧困。
此番賬目一算,且也就曉得同樣是做七品知縣官兒,作何讀書人要費盡心力春闈殿試後再授官,一舉派到大縣中做個縣丞也比看這讓人羞恥的爛賬舒坦的多。
在落霞縣時,秦知閆作為主簿,杜衡聽過一耳朵秋陽縣賬。
年底上繳朝廷的金額便有五萬兩之數,縣衙公賬上怎麽也萬余。
且知曉縣衙那班子人的尿性,必定腰包還是撐飽了的情況下做出來的賬。
然則今年秋陽縣是杜衡一應親力親為仔細盯著才拿出來的賬,可不曾有人往腰包中塞的。
往年為了應付上頭,秋陽縣也不好繳的太寒酸,畢竟也都已經見底了,與之今年也就一千來兩的差別。
官吏不敢動上頭錢的自也就動下頭的,公賬上的銀子大多都被各種名目給分刮了幹凈,為此杜衡前來時縣賬上出了不足兩百兩銀子的笑話。
杜衡看著今年的賬目,微微嘆了口氣,想著還欠朝廷的六千兩銀子,心中無疑壓著一座大山,今年還得給大三松松土才是。
他還是抽取了一千兩銀子的公賬還給朝廷,表示一下態度。
雖然縣上公賬的錢緊巴並不夠用,但有借有還再借才不難,若是再不還一點上去,只怕上頭的催賬文書都要能把他給掩埋了。
秋收結束年底,少不得要給縣衙裏的官吏發點獎金,否則他上任一來便收刮的這麽幹凈,底下定然怨聲載道。
針對農戶莊稼收成少上,還得要法子整治,但凡動點土那就又得是海量的銀子。
杜衡正哭喪著怎一個愁字了得。
江豈又突突的跑了進來。
“威平將軍來了!”
杜衡挑起眉,聞言他把賬冊往旁推了推,預備起身前去迎人。
武夫步子就是快,杜衡方才收拾好桌面人便徑直進來了。
馮萬河張口便直接道:“剿匪一事進行到了何處?”
沒頭沒腦的一句,不過倒是盡在杜衡的掌握之中,他沒說什麽將軍怎的突然問起這個了的話來惹急躁的兵魯子惱火。
直言:“雖已派了兵房帶縣兵前去清剿,但山匪熟知地形很是狡猾,而下也只與之周旋。”
馮萬河冷哼道:“一群不堪操練的草包,看看城門尚且還行,真派出去了能成什麽事。”
杜衡當即就道:“將軍英武,若是能操練一二縣兵,那便是百姓之福了。”
“你這是在同本將安排事務?”
“下官怎敢。”
馮萬河瞪了杜衡一眼,懶得與文弱讀書人彎彎繞繞多說話,道:“剿匪一事你便別操心了,本將自會帶人前去清肅幹凈。”
杜衡當即也沒問人作何改變主意了,先行叩謝:“多謝將軍體恤,秋陽縣百姓若知將軍為之親自領兵剿匪,必當感激涕零。”
“若非是看在秋陽縣百姓受苦心中不忍,你當本將是為你?也是你這個小縣官兒辦不好差事兒,此等小事還用的著本將出手。”
杜衡只管請罪:“下官有罪,勞於將軍。”
馮萬河見杜衡就跟那沒有氣性的棉花一般,用再大力揮幾拳過去都軟綿綿的,叫他覺得好生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