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慈安堂(第2/2頁)

“表哥是嫌我做錯事了嗎?”溫若涵蹙緊了眉心,道,“韶珠和玉璇都只是嬌滴滴的孩子,若是叫老夫人知曉此事,定還要再怪罪一次,她們如何受得了?表哥若是擔心她們在祠堂受罰這事會穿幫,大可將人交給我,我帶她們出去教訓。”

“你早就打算好了,是嗎?”周渡淡漠的神色說不上有什麽情緒,看著溫若涵的樣子,更是一副早在意料之中的冷靜。

“若涵,這是周家的事,你如今,是越界了。”

溫若涵心頭一顫,“表哥……”

“回家去吧,今日家中混亂,不適宜接待你。”

看著他冷硬離去的背影,溫若涵只覺得自己被打入了冷窖。

她不過是想在兩個妹妹面前展現一番未來嫂嫂的善良與溫和,也不過是想在周渡面前展現一番自己對兩個妹妹的疼愛與寬容,明明適才她試探江瑜珠的時候,他也沒有反駁,怎麽事到如今,卻是她越界了?

她望著那抹越走越遠的靛青色身影,知道他當真是不會回頭來看自己哪怕一眼的,鼻尖忽而泛起一股酸澀,濃烈的委屈撲面襲來。

慈安堂

周家老夫人覺醒後便一直靠坐在榻上,任陳婳給她按摩放松身子。

出去打探消息的劉嬤嬤回來,道:“老夫人猜的不錯,大少爺把人訓了一頓,如今正在園子裏哭呢。”

“還沒嫁進門來,就想擺大少奶奶的款,在我的院子幹這種包庇妹妹的蠢事,這溫家的女兒,也實在是個上不得台面的。”周老夫人搖了搖頭,喊陳婳停下手上的動靜。

“我叫你考慮的事,你考慮的怎麽樣了?上回中秋,我那大兒媳婦就已經來念叨過一次明覺的親事,說是想跟溫家早些定下,我好歹是裝糊塗應付了過去,可也不能一直這麽應付下去,等到他們真打算立刻去溫家下聘的時候,可就沒有你的事兒了。”

陳婳垂首,臉上寫滿了淒楚與可憐:“姑奶奶……”

“我知道你心裏想的是老二,可是周家這麽大的家業,將來只能是老大的,老二那就是個繡花枕頭,花花公子,連他哥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甚至二房的那幾個弟弟,瞧著都比他有出息。”

周老夫人看著她是恨鐵不成鋼:“你是我們豫章陳家唯一的女兒,你切不能忘了,你父母將你送到我身邊的時候,都叮囑過你什麽!陳家在上京人脈本就稀少,好不容易周家起來了,我也算有面子了,可我如今已近古稀之年,根本撐不了多久,等到將來我一去,便是周家這一根線,也算是斷了!”

陳婳忙跪在老夫人跟前:“姑奶奶不會的,姑奶奶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我壽比南山,也得看著你安安穩穩嫁進我們周家才行,不然真是要活活氣死。”

陳婳便又不說話了。

以陳家的勢力,想跟周家的長子嫡孫結親自是還差了一點。周家從祖父周覓堂那輩開始發跡,當年的周覓堂從錢塘一路科考至上京,最終官拜太師之職,七十余歲任上逝世,逝世之時,聖上還特命皇子扶棺,送其安葬;而周覓堂的兩個兒子,如今的周家大爺周開呈和周家二爺周開民,一個時任兵部尚書,手上握的是實打實的權,一個是朝奉大夫,即便位不高,也是天天在天子跟前說話的;更別提長子嫡孫本人周渡,一舉登科,聖上欽點的探花郎,刑部主事。

若非周家和溫家都早放出消息要結親,恐怕上門來議親的,只會將周家的門檻都踏破了。

爹娘把她送到上京,就是想要她趁著如今老夫人還能主事,跟周渡先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只要事情捅破了,老夫人就會為她撐腰,什麽溫家不溫家的,根本也就沒他們的事了。

“年關馬上就要到了。”周老夫人語重心長道,“我跟明覺他娘說的就是等到明年春,就去溫家提親,那時我正好也七十大壽,算是雙喜臨門。在這之前,你若是把事情都想好了,就自己去做,做完了自有我給你撐腰,必不會讓你吃虧。”

陳婳渾身一抖,顫顫地看著周老夫人。

周老夫人卻不再看她,下了榻,邊走邊道:“明覺是我的嫡親長孫,若非是為了陳家,我根本也不會答應這種昏招讓你用,溫若涵那個孩子我再瞧不上,京城裏還多的是王家李家的女兒,我挑哪一個不行,非得要你?你啊,自己好好想清楚吧。”

作者有話說:

所以周老夫人的本質就是一個——伏地魔~

周渡,字明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