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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將她的書抽走,俯身將人圈住,裹挾著一身冰涼清淡的酒氣,將腦袋枕在她的肩上。

“姑父姑母難得回家,便陪著多喝了兩杯。”他下巴冒著有些硬刺的胡渣,蹭了蹭瑜珠的脖頸,“別嫌棄我,嗯?”

“嫌棄。”瑜珠偏要唱著反調,推了推他的腦袋,“一身酒氣,洗漱了才準上床。”

周渡不應答,只是悶悶地笑著,圈緊她的腰身卻緊一點,再緊一點,直至聽到瑜珠似受不了地嚶嚀了一聲,才松開她,眼裏含著幽幽的期待,起身即刻喊人送熱水進來。

瑜珠紅了半邊臉頰,知道他沒什麽好事等著自己,因著陳婳和周池的事,今日並不想多搭理他,便選擇不再等他,徑自鉆進了被窩裏,將自己悶的只剩

半顆腦袋。

周渡洗漱完回來的時候,便見到片刻前還在等他回來的妻子,如今竟已經在拿後背對著他。

他滾了滾喉結,兀自也掀起被子鉆了進去,用慣常的姿勢從頭往前抱住瑜珠。

“是不是有心事?”他問。

瑜珠不說話,但周渡約莫已經猜到了。

他雙手不安分地動著,叫瑜珠想要假寐也不能夠,正想拿腳踢他,卻被他順勢鉗制住,長驅直入,攻城掠地。

床前的油燈一直沒有熄滅,晃著最後一點微弱的光明,照亮榻上糾纏的身影。

“是不是知道周池的事情了?”他問。

“嗯。”他的熱汗滾落了一滴到瑜珠的臉頰上,燙的她渾身酥麻。

“抱歉。”周渡啞著聲道,“他畢竟是我弟弟。”

“我知道。”瑜珠模糊著眼睛,“那是你弟弟,他要娶誰,同誰在一處,我都幹涉不了,日後眼不見為凈便是。”

聽她語氣中滿滿皆是退讓的意味,周渡是夜雖然吃了個半飽,但心下裏卻很不是滋味。

在瑜珠同意再度與他試試看的時候,他便暗地裏發過誓,此生不會再叫她受一點委屈,如今這樣的情況,她總還是委屈的。

他抱緊了瑜珠,聽她在自己懷中漸漸呼吸綿長,睡顏安穩,心底裏最不可及的那片柔軟,便又被輕而易舉地打破。

翌日天不亮他便早起,前去調查周池之事。

蕭神遠外任的地方距離上京也不遠,趕馬快些的話,一日便能到。

瑜珠等在家中,見他一整日都沒出現,便知道他這晚大抵是回不來了,獨自在清水居睡下,夜半迷迷糊糊,卻聽到身旁有人的動靜。

屋裏沒有點燈,她恍惚驚醒,見到床前果真有個黑影在動。

看個子,看身形,都是周渡沒錯。

“你怎麽回來了?”她滿是疑惑,想要起身,卻被周渡趕緊又摁了回去。

“剛過醜時,起來做什麽?”他躡手躡腳,回來的響動已經極小,不想還是吵醒了她。

他褪完衣裳鞋襪,跟著擠進被窩裏,瑜珠順勢被他攬進懷裏,問:“人找到了嗎?”

“嗯。”周渡低低地應著,“人就在京城往西三十裏地的莊子裏,說本來是想趁著年節帶著她和孩子回家來,有個名分,認祖歸宗,結果臨到半路,她身子不適,怕是要生產,兩人為了穩妥,便選擇走了陸路,臨到半路的時候,卻真的生了。”

所以年節才趕不及回家。

瑜珠沉默了一番,道:“周渡,明日我想回家。”

回他們自己的家。

這一大家子的人,她當真是沒有一個真心實意喜歡的,從前沒有,如今沒有,往後還會有更多的沒有。

周渡知道她的心思,吻了吻她的額間:“好,我帶你和孩子回家。”

翌日瑜珠便真的收拾東西打算離開,溫氏知道後,說什麽都是不讓。

“明覺休沐不是還有幾日嗎?怎麽這麽急著走?”她一邊將包裹放回去,一邊觀察瑜珠的神情。

“你是不是知道周池那混小子帶著陳婳回來了?”她面色緊張地問。

瑜珠不說話,只定定地看了她一眼。

溫氏便已經再清楚不過。

“瑜珠。”她深吸了口氣,“我同你保證,只要你不松口讓她進門,我絕不會讓周池帶著那個女人和孩子回來。”

她話說的信誓旦旦,卻叫瑜珠微微蹙起了點眉心。

溫氏執起她的手,認真道:“我知道你如今是怎麽想的,你定覺得,周池都為了她三年不曾歸家了,還同她有了兩個孩子,我這回便是無論如何也會同意他們的事,叫他們帶著孩子高高興興地回家來。”

她堅毅地搖了搖頭,道:“我不。瑜珠,你才是我們周家明媒正娶的兒媳婦,你肚子裏懷的,才是我們周家正兒八經的長子嫡孫,我不會叫陳婳那個女人回來騎在你的頭頂上,更不可能叫她的孩子越過你同明覺的孩子去,你放心,此事我不會那麽快便同意,你好好地留下來,安心等明覺休沐結束了再回去,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