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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想的這樣多。
瑜珠垂眸沉思,沒再接她的話。
但心底裏還是暗暗反駁,她不是因為已經有了好的歸宿便能有底氣勸告她,而是在皇後為她賜婚前,她便一直想的是這般。
她如今無依無靠,什麽都沒有,空有個周家表姑娘的名頭,不知有多少人會買賬,只要能找個願意待她好的讀書人家,她便足夠知足,願意感恩戴德了。
能嫁周渡,著實是她沒想到的。
她關上房門,將雲裊帶回
來的字條展開,上面寫的只有一豎端正行楷。
“三日後,馬場相見。”
—
三日後,瑜珠久違地再次穿戴上方便騎馬的衣裳,先行來到了馬場。
這裏是上京城東,據周渡所說,這一片的馬場都是屬於黎陽侯府。
近來周家那位嫁到嫁到蕭家的姑母周端陽正有意與黎陽侯府結親,黎陽侯府似乎也很滿意蕭家的家風,是以兩家來往親密,周渡去向侯府的老侯爺借馬場,他們二話不說便同意了。
最近一段時日,每到傍晚時分,這馬場便會成為他們專屬的地盤,一個外人都不會有。
但一連幾日沒有來,瑜珠不確定,如今馬場還會不會一個外人都沒有。
好像的確是沒有的。
她到了馬場之後便先四周環顧了一圈,除了陪她一道前來的雲裊,就只剩幾個看守馬匹的手下,都是她眼熟的,從前便就在此處。
看來周渡是真的一切都安排的十分妥當。
瑜珠將食盒放下,趁著周渡還沒到,自己先上了馬練習。
好幾日不來,她的技術又有些生疏了,不僅上馬的時候磕絆,就連上了馬之後望向地面,從前早就克服的那股怯意,又油然而生。
好在她很快就能調整過來,叫自己不再低頭望向地面,而是昂首挺胸,做出正常騎馬該有的姿勢。
她慢慢地繞著馬場騎了一圈,覺得自己狀態恢復的差不多了,便就稍微開始加快速度,耳邊有微風拂過,她專心致志,半點沒有受到外界打擾。
等到又一圈結束,她才總算展開笑顏,想要與雲裊訴說自己的欣喜,不想一回頭,那抹群青色的身影措不及防便闖入了她的視線。
原來他早就到了,只是一直不出聲,站在邊上看著她騎。
她滾到嘴邊的微微得意又咽了下去,默不作聲地下了馬,走到他跟前。
“適才不是還笑得挺開心的?怎麽一見到我便不說話了?”周渡問她。
瑜珠扯了扯嘴角,不答反問:“你何時到的?”
“剛到不久,見你騎的專心,便沒有打擾你。”他昂首,擡起目光越過她,打量了眼她方才騎過的那匹馬,“幾日不見,倒真的比從前熟練了不少,是趁著我病了,自己悄悄來練習過了?”
“沒有。”瑜珠立馬否認。
“沒有什麽?”周渡大抵是真的恢復好了,立在她身前,頗有閑心地與她說笑,“我以為你這幾日一直避著不來見我,就是自己偷偷地來練習騎馬了,不想竟猜錯了?”
他這是在取笑她,有了肌膚之親後便連見他也不敢了嗎?
瑜珠好容易壓下去的那點羞澀又被他勾起,馬場雖然沒有外人,但雲裊和彰平春白這幾個總是在的,她不想在他們面前失態,便暗暗地瞪了他一眼,垂首盡量收斂好情緒,悶悶道:“嗯,是你猜錯了。”
“那便猜錯了吧,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周渡隔著衣袖牽起她的手腕,將她往馬匹旁邊帶:“適才見你已經能自己騎的不錯,那我今日之目的便就達到了,來,上去再騎一遍,如若當真還行,那我們今日便可以早些回家了。”
所以今日只是來考驗她幾日不練,騎術如何的嗎?
瑜珠聽他的話,乖乖上了馬,騎著馬繞著草場不緊不慢奔了一圈,回頭便看見周渡站在原地滿是欣賞的眼神。
他好像在看自己一步步教導出來的姑娘,終於意氣風發,學有所成。眼中的欣慰不言而喻,但瑜珠仔細看,發現他的眸中更多流露出的,竟有滄桑。
好像他已經經歷過世事萬千,如今回到原點,要把從前所有的遺憾都彌補,把所有原本做的不對的地方,都一一更正。
她覺得自己有些讀不懂周渡。
回去的時候依舊是坐馬車。原本她和周渡都會錯開時候從家中出來,亦會錯開時候回到家中,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但今日,瑜珠剛坐進馬車中不過片刻,便見闔上的車門又被推開,周渡同樣上了馬車。
“你……”她欲言又止,想問他為何突然如此。
“已經指了婚的,難道還怕旁人說三道四嗎?”周渡寥寥的一語便將她的話全部塞了回去,若無其事地坐到她身邊,與她肩膀緊緊相貼著,擠在並不寬敞的座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