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借銀票看看
又過了數日,朝廷旨意到達南京,江府尹免官,父子立即逮送京師。
再過兩日,又有朝廷旨意到達,破例以江寧知縣馮恩提調鄉試外簾事務。對此秦德威感嘆,這就是有大腿的好處。
此後縣衙工作就全面轉向鄉試考務,而秦德威主動退隱,真回家讀書去了。
幫馮知縣幫到這份上,已經足夠了!後面考務都是有前例可循的事務性工作,如果連這都幹不好,馮知縣不如趁早回家當首富去。
而且貢院對讀書人來說具有特殊意義,秦德威不想以雜員身份出現在這裏。說到底他也是個讀書人,心裏不能沒有屬於讀書人的矜持。
再說第一印象很重要,秦德威不想以刀筆吏形象公然出現在三千多最精英的舉子面前。
不過在家讀書的秦德威還是有點心不在焉,總是下意識的朝大門看。這種不專心的樣子,讓徐妙璇十分不滿。
秦德威只能解釋說:“縣尊提調鄉試,曾先生等人皆知我與縣尊關系,你說他們會不會來找我?”
徐妙璇問道:“那小郎君你是希望他們來,還是不希望他們來?”
秦德威苦笑幾聲:“我也不知道。”
不過最終一直到鄉試開考,租了秦德威房子的那些人,居然沒有一個來找秦德威走關系的。
鄉試第一場在八月初九開考,秦德威緊趕慢趕,終於在八月初八這日,通過了家庭女教師的考核,完成了鄉試之前背熟春秋的承諾。
第二場八月十二,第三場八月十五,然後鄉試就考完了,一般在八月底放榜。
從頭到尾時間跨度長達二十余日,對三千多舉子而言,可能是人生最煎熬的一段時間。
但這種煎熬暫時與秦德威無關,反而因為背完春秋,暫時得以解放了!
別人入場考試時間,秦德威卻在琢磨著出門去找誰耍子放松,奶兄弟徐世安還是王憐卿?
此時卻有王大司馬標下武官跑過來找,說是王大司馬有請,並特別囑咐說,讓秦德威帶銀票過去。
秦德威:“……”
想不到啊想不到,王大司馬你這濃眉大眼的正人君子,居然也會要錢!
然後秦德威就蛋疼了,他行走江湖靠的是以德服人,還真沒怎麽用錢和別人交結拉關系。
王大司馬這次開了口,不能不給,但給多少才是合適?關鍵是王大司馬也沒說是個什麽由頭,讓人特別為難。
想來想去,秦德威決定人先過去,問明白了由頭和數目再見機而作。
此時王大司馬已經上奏結束整飭官吏差事——真的是整頓不下去了,所以又回到兵部辦公。
看到秦德威進來,王廷相伸手道:“將銀票給本官看看。”
秦德威嘆口氣,忍不住就說:“大司馬你這個要錢的樣子太生澀了,實在不委婉圓融。”
王廷相皺了皺眉頭,疑惑的問:“你是什麽意思?”
“要錢托詞有很多種,哪有直接就開口索要銀票的,未免不夠含蓄雋永。”秦德威和王廷相也算是熟悉了,很實心實意的勸說。
“而且如果老大人如果想要錢,也要選擇好索要對象,在下推薦馮知縣,他家裏富有,知縣常例銀又多,也有大量錢莊股份,是大司馬您的上佳索取對象。
像在下這樣的才子,你要也要不來多少錢,還可能會被在下寫詩諷刺,何苦來哉?
所以您說個數目,在下替您去問問馮知縣。”
“混賬!”王廷相大怒,拍案怒斥小學生:“哪個找你要錢了?只是想借你的銀票看看!”
秦德威大贊道:“借字用的好,老大人悟性真高!”
王廷相覺得自己有點詞窮:“我只是聽說了源豐號,想看看你們的銀票是什麽樣子!”
秦德威連連點頭:“明白明白,馮知縣才是源豐號暗地裏大東家,老大人說個數目,在下親自取來銀票,讓老大人看個夠。”
王大司馬被小學生氣得不想說話,一聲令下,門外親兵閃進。
幾條大漢又將小學生按住並搜身,刮出了隨身攜帶的零花錢,也就是五兩面值源豐號銀票一張,呈給了王大司馬。
這讓秦德威感覺很不好,讓他想起了上輩子上小學時,放學後被劫道的悲傷回憶。
王廷相捏著銀票,翻來覆去看了又看。秦德威愕然,看王大司馬這意思,真的就是看銀票?
“這銀票怎麽防偽的?”王大司馬問道。
秦德威便解釋說:“主要是三個方面,第一,銀票紙張是特別制作的,我們錢莊下屬就有專門制紙場,紙上有暗印,有編號。
第二,開票的簽字、印章全部采用特殊花體字,別人想都模仿也不容易。
第三,票上寫字用密押暗語,每月一換,外人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