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為什麽不爽

高長江就這樣看著,秦德威十分霸道的撕了傳票,趕走了撫院標軍。

酒樓商人出身的高大少爺,對巡撫這樣的實權大員天然有畏懼心理,即便這個巡撫未必管得著自己。

“你,你是不是太過激了?”高長江有點結巴的問道。

秦德威嘆道:“此事到目前仍然是朦朧不明,讓我無從下手。

所以就只能遵循一點了,對方希望我幹什麽,就偏不能幹什麽。既然他們既然希望我去句容,那我偏就不去!”

高長江還是有點惴惴:“就算應天巡撫真管不了你,可你也夠不著他啊。”

嗯?高長江這句話不知哪裏觸動了秦德威,讓秦德威陷入了沉思。

高長江被秦德威盯得發毛,“我說的不對嗎?”

秦德威隨口道:“很對!有個連我都沒想到的地方,解了我一個疑惑!”

高長江竊喜,自己居然能提醒秦德威了,是不是說明自己政治見識上了一個台階?

因為高長江那“夠不著”三個字,讓秦德威又發現,對方安排應天巡撫來當台前人物,可能也是精心算計過的。

如果是南京城裏的外來戶官員,他秦德威作為一個強力地頭蛇,有很多辦法來對付。

那什麽前府尹江某人、前府尹嚴公子,不都是被整治了嗎?

可是駐地在句容的應天巡撫,他秦德威有力氣也打不著啊!等於刻意是拉開了一個安全距離。

送走了高長江,秦德威也有點發愁,這次事情確實棘手了,而且感覺非常不爽。

亮了相的盛巡撫恐怕只是個台前總代理人,背後到底是什麽情況,仍然一團迷霧。

他連從京城帶來的翰林院講義都無心看了,滿心思琢磨著這次的事情。

這時候,王憐卿又打發了人過來,請秦德威速速過去。

很自律休養的秦德威摸了摸腰,其實不太想去,但看傳話口氣,可能真有事情,只好又起身去了秦淮舊院。

到了王憐卿家,秦德威登堂入室後,與隔著兩三尺距離,坐在軟榻的另一頭,開口問道:“你有什麽事情?”

王憐卿很敏感的覺察到了距離感,但沒出聲,只是不動聲色的靠近了點。

秦德威退無可退,只能無可奈何忍了,趕緊又一次問道:“你急急讓我過來,到底想說什麽?”

王憐卿答話說:“是這樣的,近兩日姐妹們聽到了傳言,說你當年勾結著名女富商顧氏,鳩占鵲巢強奪別家產業。”

秦德威大吃一驚,下意識地說:“怎的連你都聽到了?”

王憐卿莫名其妙的說:“我聽到點流言有什麽可奇怪的?我們行院人家迎來送往,本來就是流言最多的地方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秦德威擺擺手說。

他吃驚的是,那位楊奇跑到巡撫行轅告狀,也就是前兩天的事情。

現在又沒有網絡、廣播電視、日報這些媒體,金陵又是個巨型古典大都市,流言想傳遍全城,難度比小縣城大多了。

怎麽短短兩日間,家裏開酒樓的高長江聽說了,在行院裏混的王憐卿也聽說了?

這只能說明,絕對是有人在刻意傳播,大酒樓越好,花街柳巷也好,都是散布傳言的好渠道。

想到這裏,秦德威心裏直犯嘀咕。

難不成,對方官司贏不贏的無所謂,甚至官司打不打得起來也無所謂,就只是為了制造話題抹黑自己?

只要自己打不著應天巡撫,就能源源不斷從那邊制造話題?

王憐卿作為花榜頂尖美人,也是一路撕逼過來的,鬥爭嗅覺當然很敏感了,立即問道:“是不是有人要對付你?”

秦德威很感慨的說:“只短短兩天,流言就傳開了,看來在你們行院人家裏,也有人在配合啊。”

王美人又問:“你弄清對方情況了嗎?”

秦德威搖了搖頭,無奈說:“這次與過去不同,我明敵暗,目前尚是混沌一團。”

王憐卿愛憐的摸了摸秦德威的臉龐,認識了這麽多年,難得見秦德威有愁容的時候。

秦德威愁眉不展的嘆道:“按道理說,我也遇到過很多事情了。但這次不知道為什麽,感覺真的很不爽!”

對多年合作、知根知底王美人,秦德威不怎麽遮掩喜怒哀樂,索性躺在了美人大腿上。

王憐卿秦德威的頭說:“你是當局者迷,而我算是旁觀者清,明白你為什麽不爽。

當初你與別人爭鬥時,往往是別人在明處,你在暗處放冷箭,故而無往不利,用你自己的話說,叫什麽扮豬吃虎的爽感。

當你習慣了那種感覺後,這次仿佛是反了過來,你在明處,而別人在暗處鎖定了你。

對方很清楚你的情況,但你卻不知道對方都是誰,到底有什麽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