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五章 沒有人能阻擋我!

在嘉靖皇帝急切的等待中,時間走到了嘉靖十七年九月十一這個吉日。

獻皇帝睿宗袝廟之禮這日舉行,嘉靖皇帝終於完成了將親爹神主送入太廟的終極心願。

太廟裏供奉的神主不只有列祖列宗本人的,還有歷代正宮皇後陪同。

所以不但文武百官都去參加典禮了,各官的誥命正妻們也要出席。

秦德威別看只有五品,但正五品詞臣在官員裏面,已經稱得上中高級了,同档次的官員歲數都偏大。

所以在排列班序時,秦德威就夾雜在了一群中老年男人當中,稍微年輕點的二三十歲官員,沒有站在他這個位置的。

官員正妻的政治待遇完全隨同丈夫,妙齡少婦徐妙璇也穿著禮服,夾雜在了一群中老年婦女當中,降維打擊似的輕輕松松就艷壓了。

從清晨折騰到午後,典禮才算結束。夫妻兩人回了家,都癱在炕上不想動,隨便說著話。

秦德威站在歷史的高度,忍不住發出感慨說:“從陛下嗣大統至今,折騰了快二十年的大禮議,總算要徹底結束了。”

徐妙璇問道:“難道以後朝堂能平靜了?”

秦德威便無奈的嘆道:“只要人心不平靜,朝堂又怎麽可能平靜啊。再說以陛下的性子,不折騰議禮,也要折騰別的。”

徐妙璇拍了拍夫君:“那豈不遂了你的意,不然你怎麽渾水摸魚?

還有別發懶了,在床上閑著也是閑著,等我喝口藥再試試看。”

秦德威一邊脫衣服,一邊唉聲嘆氣,正所謂: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操心。

今天袝廟之禮雖然是最隆重的環節,但卻不是最後一項。

再過一陣子,另一個吉日上,還要將宗廟變動情況敬告給皇天上帝,以此來作為全套儀禮的最後收尾,到了那時才能叫“大禮告成”。

在“大禮告成”之前,朝廷喜事連連,從萬裏之外也傳回了喜訊,安南譖主莫登庸無條件投降了!

而且討伐安南的過程與秦德威的布局比較,幾乎一模一樣。

去年主帥毛伯溫、分路曾銑抵達兩廣和雲南後,一方面從附近各省調兵遣將,聚集糧草;另一方面聯系安南南方的舊黎氏宗室,大造聲勢,並為莫登庸人頭懸賞一萬兩。

果然如同秦德威所預料的,在大明強大的政治和軍事壓力下,莫登庸無心迎戰,主動乞降。

在上月,莫登庸自縛至鎮南關,跪進降表,並獻上土地圖冊。

雖然對大明朝廷來說,這並不是多大的事,但好歹也是一件“武功”,讓嘉靖皇帝也樂呵了一下。

然後就按照秦德威先前所謀劃的,下旨將莫登庸封為都統使,比照土官待遇,鎮守安南北部。

然後將黎氏重封為安南國王,統治安南南部,算是幫助黎氏復國了。

至於南征官員,等班師回朝後再行封賞。

而運籌帷幄的秦德威有沒有封賞,大概也要等到那時候才能知曉。

但在此時,文淵閣大學士兼禮部尚書嚴嵩的獨子,也就是嚴世蕃從遙遠的南方,萬裏迢迢的趕回了京師。

雖然風塵仆仆,雖然路途勞累,但嚴世蕃依然眉飛色舞、精神煥發!

因為父親當上了大學士,對嚴世蕃的刺激太大了。他已經開始夢想著操縱父親,成為手握權柄的小閣老。

嚴世蕃進家門後也顧不得休息,扯著父親就來到書房,興致勃勃的說:

“父親你目前當務之急,就要培植黨羽,真正結成勢力!就好比列國紛爭,必須要盡力擴大疆土人口一樣的道理!”

嚴嵩知道,自家兒子分析起來經常能頭頭是道,聽幾句也常有收益。便隨口問道:“具體又該如何?”

嚴世蕃答道:“我在路上就仔細想過了,第一個突破點就是左都禦史霍韜!

首先霍韜與夏言、秦德威都是多年死敵,積怨極深。而父親你如今與夏言生了隔閡,與秦德威也是結了仇。

其次,霍韜一直就是議禮派,當年靠大禮議起家,而父親你如今也是靠議禮上位!

其三,老的議禮派逐漸式微,霍韜幾乎就是獨苗人物了,他也需要父親!

所以父親與霍韜之間,有共同的敵人,也有共同的政見,完全存在合作與互信的基礎!”

嚴嵩聞言點了點頭,卻又說:“但霍韜此人生性剛愎自用,極其自負,從不甘屈於人下,想拉攏到並不容易。”

嚴世蕃同樣很有自信的說:“性格也要屈服於現實,待兒子我親自去遊說霍韜,必定能說服他!”

於是嚴嵩就同意了,“你可以去試試。”

嚴世蕃又繼續說:“霍韜之後的第二步,就是拉攏兵部尚書張瓚!

此人當初因為郭勛幫助,才做了兵部尚書,算是議禮派的外圍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