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章 運氣的背後(第2/3頁)

陳鳳久久無語,這也太不要臉了!堂堂一個中堂大學士,竟然這樣對待一個可憐的小秀才!

屠履道頓時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巨大壓力,而且是他絕對承受不住的壓力。

於是就和陸孟觀一樣,站在原地進退兩難,呆若木雞了。

秦德威卻得勢不饒人,厲聲叱道:“既然不想聽,還不滾回去,留在這裏做甚!”

陳鳳對炮灰的遭遇並不在意,只是好奇的低聲對秦德威問道:“屠總憲真的有什麽特殊韻聞?他都花甲歲數了,沒想到人老心不老啊。”

秦德威很詫異的回答說:“我剛才說的是屠家,本意是指屠總憲的幾個公子,你們好像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陳鳳:“……”

屠總憲公子和屠總憲本人,能是一回事嗎!都不是一個量級!

原來你秦德威一直在故意誤導!就算事後別人想借此生事,也沒有真正的把柄!

不知為何恍恍惚惚的,仿佛又看到了十年前南京城裏的那個玩世不恭、遊戲人間的少年。

秦德威卻像個沒有感情的殺人機器,冷酷的對陳鳳說:“你發愣幹什麽?繼續點人啊!”

陳鳳有點不想繼續這個遊戲了,但最後倔強還在支撐著他,他就不信了,你秦德威還真能一個一個全都收拾了?

於是陳鳳便又在幾個前排代表裏,隨手指了一個人:“你報上名來!”

那人似乎有點畏懼了,很小聲的說:“在下張時德。”

又是一個只聽名字就知道來頭的人,在寧波城裏判斷一個讀書人出身似乎就這麽簡單,一看此人就是四大家族之一張家的,還是時字輩的!

張家目前有兩個官員,除了詹事兼輔政大臣的張邦奇,就是官至從三品的張時徹,這個張時德估計與張時徹同輩。

秦德威笑道:“聽說時字輩都是張邦奇的子侄輩?看來張邦奇也是你的長輩了?”

又要拿長輩說事?張時德很想說,他沒有長輩,但他不敢。

感覺陳鳳情緒不太到位,秦德威便又對另一邊的沈知府說:“我發現,你們寧波府這些頂尖的士子,幾乎都有好長輩啊!”

沈知府答話說:“全因為本地人傑地靈,近幾十年來名臣輩出,科舉三鼎甲裏,也屢有寧波人身影!故而這些士子大都受益於長輩的言傳身教!”

秦德威給了沈知府一個贊賞的眼神,這話墊的不錯,“這說明,本地很重視教書育人!”

沈知府突然福至心靈,又墊了一句:“確實如此,寧波籍大臣哪怕身居高位,也不忘教育。張甬川公甚至還做了教導太子的詹事!”

張甬川公就是浙黨大佬張邦奇,別人可不敢跟秦德威一樣亂喊名字。

此時秦德威發現,這位沈知府身上還是有優點的,不至於啥也不是啊。

便又繼續說:“說到朝中那位輔政大臣張邦奇,確實非常重視教育。甚至為了得到教育皇太子的機會,他不惜晚上走了嚴閣老的後門!”

眾人嘩然,難道要出更勁爆的八卦了?

此時突然從大門裏面走出一個胖子,跳著腳對秦德威叫道:“秦中堂安敢辱我父親,我與你勢不兩立!”

眾人看去,這胖子不是嚴世蕃又是誰,傳說中嚴閣老家的公子,就是不知為何淪落至此。

剛才嚴世蕃一直站在大門裏面偷聽,但聽到涉及自家父親,就實在不能不出去比劃幾下了,不然就是大不孝。

當即就有親兵上前,奮力攔住了嚴世蕃,將嚴世蕃隔離在安全距離之外。

秦德威有點懊惱的說:“一時口誤了,其實張邦奇是走了嚴閣老家的後門,剛才少說了一個字。”

沈知府臉上露出了為難神色,他勢孤力單的可不敢繼續往下捧哏了,不能為了相聲藝術而獻身啊。

秦德威只好自己繼續說:“說起詹事這個官職,當年有段公案,前詹事陸深沒了後,繼任者本來是你們浙江紹興府山陰縣的何大人!

但張邦奇卻不念同省之誼,為了奪走詹事官職,不惜去諂媚嚴閣老!

最後還真讓他成了,把同鄉何大人趕走了,自己上位詹事,然後又做了輔政大臣。”

陳鳳又又又無語了,別人可能都不清楚,難道他陳鳳這個秦黨還能不知道?

分明就是你秦德威對政局判斷失誤,讓何大人主動讓出了詹事位置,換取了更實惠的河漕總督。

怎麽今天在這裏,就成了張邦奇不擇手段排擠何大人?

涉及大高層,沒人敢捧哏,秦德威只能繼續單口:“剛才沈太守也說了,本地前輩最擅長言傳身教!

而你們這些晚輩士子,一定要好好學習張前輩這種為了前途連同鄉也要排擠的精神!”

本地士子面面相覷,一時也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