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期待(第2/3頁)

雲鶯攏一攏懷中袖爐,“無欲則剛”,真是一個好詞。

無欲則剛的雲鶯美美睡上一個午覺。醒來以後人懶懶的不願意動,她慢慢睜開眼,伸手去撩帳幔欲喊碧梧碧柳服侍起身,卻先聽見趙崇的聲音:“愛妃醒了?”

雲鶯一怔,視線隨即出現趙崇那張俊逸面龐。

她茫然坐起身,要從床榻上下來見禮:“陛下……幾時來的?”

趙崇摁住雲鶯讓她不必著急起來,摸一摸她的腦袋道:“也沒有多久,見愛妃睡著便沒吵你。”然而雲鶯的目光越過趙崇,看見床榻旁赫然擺著一張案幾,在案幾上面堆積著的,分明是奏折!

雲鶯:“???”

她又去看趙崇,比起晌午附近過來時,趙崇已經換過一身衣裳。

皇帝此刻穿著一襲紫檀色暗雲紋鶴紋錦袍,金冠束發。腰束白玉如意玉帶,卻綴著一枚有些粗陋的香囊,定睛細看,正是之前她贈與他那只上繡著阿黃的香囊。離得近,更能嗅見他身上沉郁的龍涎香。

趙崇皮相好,撇去那枚香囊,這幅風流打扮更顯倜儻。

若香囊換成玉玨、手中添上一把灑金川扇,往京城世家子弟中一站,便活脫脫一個花花公子、膏粱紈絝。

雲鶯暗暗打量過趙崇幾眼,擡眸對上他蘊著笑的一雙眼睛,她也笑一笑。

“臣妾失禮了,請陛下恕罪。”

趙崇從月漪殿離開,甫一回到勤政殿便沐浴更衣,將自己裏外洗刷得幹幹凈凈,又特地打扮一番,才回來月漪殿。本想讓雲鶯有耳目一新之感,卻發現她在午休。當下唯有命夏江取來奏折,他一面批閱奏折,一面守著等她睡醒。

花花公子,膏粱紈絝?

這幾個字實在談不上是什麽好說辭,便與誇贊搭不上邊,更談不上叫她生出耳目一新之感。

幸而她起碼曉得她所做的香囊粗陋。

那麽也該曉得,他不嫌棄。

趙崇又摸了下雲鶯的臉:“是朕不請自來。”又問,“愛妃睡得可好?”

話說罷,手掌沒有挪開,反而定住雲鶯的臉,讓她只能看著他。

於是雲鶯順利望見皇帝眼底隱隱的期待。

雲鶯:“……”

她維持著面上笑意,明白不誇獎上趙崇兩句是不行了,不得不道:“少見陛下如今日這樣風流瀟灑、玉樹臨風的打扮,叫臣妾險些挪不開眼了。”

風流瀟灑,玉樹臨風,這兩個詞倒不錯。

趙崇滿意又欣慰,低下頭去,額頭抵著雲鶯的額頭,輕聲:“朕今日不走,愛妃可以看個夠。”

雲鶯:“……”

她瞥向案幾上那些奏折,莫不是要在月漪殿處理朝事?

很快雲鶯知自己想得不差。

奏折被送到月漪殿,趙崇在殿內批閱,順便讓她從旁侍墨,以便能“大飽眼福”將他看個夠。

不僅今日如此,之後三不五時,皇帝要來上這麽一遭。雲鶯無法,只當如殿內多出只阿黃那樣,盡量不去在意這件事。又好在皇帝忙起來時常顧不上她,在雲鶯眼裏便與當初被拎去勤政殿習畫時大差不差。

皇帝終於比往日更頻繁入後宮。

而今眾人眼中雲鶯有孕在身,皇帝去月漪殿,也可謂無從嫉妒。

但在禦花園、在宮中各處,哪怕天寒地凍,妃嬪們比往日走動得更頻繁。

時不時的也有人能與皇帝偶遇見上一面。

可惜皇帝木人石心,不肯多看花枝招展的妃嬪們一眼。殊不知,趙崇乃是吸取之前在禦花園碰見崔婕妤那次的教訓,每每冷若冰霜、目不斜視,免生枝節。

悄然中,除夕至。

除夕這一天,宮中處處張燈結彩,宮人們也難得個個臉上有笑。

雲鶯坐在梳妝台前,由碧梧和碧柳為她綰發梳妝,為晚些赴宴做著準備。

大年三十,宮裏自也設下宴席。

除去皇帝陛下、太後娘娘,赴宴的便是宮中妃嬪與宗室,是以今日的宴席稱得上家宴。

“娘娘,勤政殿的夏海公公來了。”

小宮女匆匆進來稟話,雲鶯聽言側眸問道:“夏海公公前來所為何事?”

小宮女答:“奴婢見小公公們的手裏捧著不少東西。”

雲鶯看一看銅鏡,一頷首:“讓他進來罷。”

太監夏海是奉皇帝旨意來送東西的。

先是兩大攢盒的零嘴,繼而是綾羅綢緞、首飾簪子,另有名貴香料、金銀玉器,不可勝數。

“陛下說,這些零嘴請娘娘務必嘗一嘗,看一看是否合口味。”

雲鶯聽罷太監的話,便示意碧柳將其中一個攢盒打開。

芝麻糖、杏仁糖、松子糖、糖炒山楂、杏蜜餞、五香腰果、虎皮花生……裏面的每一樣吃食都如此熟悉,雲鶯心有所感,取了顆糖炒山楂放入口中,一嘗味道便知出自自己娘親之手,可以想見這些零嘴吃食皆是她娘親親手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