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花餅(第2/3頁)

冷一冷?

趙崇眉心緊蹙,他這時當一鼓作氣,怎能……

“陛下不情願?”

周太後但笑,“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日後只你們二人,有大把時間相處。”

趙崇緊抿著唇,一時無可反駁。

他也不能告訴自己母後,雲鶯心下不在意他,他須得多多努力。

“按母後的意思,這‘冷一冷’,是指多久的時間?”

默一默,趙崇問。

周太後道:“陛下往前不時便月余不入後宮,而今時間自然不能更短。”

“以哀家所見,至少三個月。”

三個月?

趙崇愕然,唯一覺得自己母後好狠的心。

“兩個月。”趙崇將時間縮短些,又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且今日朕要去月漪殿,不能平白那麽長時間不見她,徒生誤會,母後也當體諒朕。”

周太後聽言,改了口:“那便依陛下所言,兩個月。”

想到那麽長時日要不能見雲鶯,趙崇心下已經開始不樂意,只他隱隱也想看雲鶯會是什麽反應。

近幾個月,他去月漪殿尚算頻繁。

若他久不去見她,她可會主動來見他?抑或想見他?不能同他見面,她會不會覺得不習慣?

趙崇直覺以雲鶯的性情,大約對她全無影響,依然是日日吃好喝好。

卻控制不住生出那麽一丁點不似他所猜測那般的希冀。

從永壽宮出來,趙崇沒有感到輕松,反而更覺得肩上擔子沉重。

坐上禦輦,夏江問:“陛下可是回勤政殿?”

“去月漪殿。”

趙崇望著永壽宮正殿外的海棠花,想起月漪殿外也種著海棠,淡聲吩咐。

皇帝走後,徐嬤嬤笑道:“娘娘這會兒心裏是不是樂開花了?”

周太後斜眼看她:“哀家有什麽可高興的?”

“陛下是實心眼,換作旁人,哪裏能這般?娘娘也不是沒有擔憂過,陛下一心撲在朝事上,對自身太過忽略,而今看來或如陛下所說只是從前不甚明了,得遇上了才知怎麽一回事。”徐嬤嬤笑吟吟的,“淑昭容看著也是個好的,娘娘不放心,想著再探一探,待確認過便更安心了。”

“屆時再說罷。”周太後道。

“且看陛下會否改變主意,也看一看淑昭容能不能沉得住氣。”

要兩情相悅才稱得上佳話。

卻不曉得這兩個人,究竟是不是兩情相悅了。

顧蓁蓁最後是哭著從月漪殿離開的。

在她離開後,雲鶯淡然用過早膳,見外面春光正好,便指揮宮人將一張美人榻搬到海棠樹下去。

趙崇乘禦輦到得月漪殿時,雲鶯正躺在海棠花樹下的美人榻上。

海棠花枝低垂,被春風吹得招招搖搖,抖落粉白花朵,幾朵海棠花便落在雲鶯臉上、身上。

趙崇遠遠瞧見這景象便示意宮人將動靜放小。

從禦輦上下來以後,他揮退宮人,輕手輕腳走近,發現雲鶯果然睡著了。

她睡顏慵懶,未施粉黛,粉唇如同落在她面上的海棠花般嬌嫩。

趙崇伸手將那朵海棠花取走,俯下身看她,嘴角彎一彎,終究按捺不住,湊上前,在她的唇角落下一個輕吻。

睡夢中的人覺察到些的許異樣偏一偏頭。趙崇微笑,站直身子,將她身上落著的海棠花一一收集起來,本該丟棄在地,卻最終塞進隨身帶著的那個香囊中。

他沒有再鬧雲鶯。

而趙崇守在美人榻邊不過片刻,碧柳便領著兩個小宮女從外面回來。

趙崇示意她們不必行禮,同樣注意到她們手中各自提著的竹籃。

竹籃裏是藤蘿花,一片鮮嫩的紫色。

“這藤蘿花摘來做什麽?”

行至廊下,離美人榻遠了以後,趙崇壓低聲音問碧柳。

碧柳福身道:“回陛下的話,娘娘今日晨早想起藤蘿花應是開得正好,便讓奴婢帶小宮人去采摘了些回來做藤蘿花餅吃,是以這些藤蘿花是摘來做餅的。”

藤蘿花餅是應季吃食。

因為要用新鮮的藤蘿花來做,每年之中唯有藤蘿花開時吃得上,過了季節想吃也無處可尋。

趙崇問:“你們娘娘愛吃這個?”

“是。”碧柳回答道,“每年春日娘娘總要吃上兩回才滿足。”

趙崇看一眼美人榻上正睡得香甜的雲鶯。

思忖幾息時間,他說:“教朕。”

碧柳愣住,懷疑自己聽錯了,更是反應不及。

趙崇卻很淡定重復一遍道:“告訴朕這藤蘿花餅是怎麽做的。”

暖風熏得人昏昏欲睡,雲鶯看話本的時候,不知不覺睡著過去,醒來時,睜開眼望見滿樹海棠花,記起自己在海棠花樹下。她坐起身,余光瞥見一道身影,轉過臉定睛再看,便見趙崇坐在石桌旁。

“臣妾失禮,陛下恕罪。”

雲鶯連忙從美人榻上下來,略略整理儀容,上前告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