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八)合作(第2/3頁)

可他的心是又冷又黑的。

他是“磐橋”專屬的信息戰專家,外號“銀鼠”。

上次,“海娜”為黑市押運一種特殊材料時,“磐橋”受雇於另一家不知名地下勢力,要搶奪他們手裏的貨。

於是非動用了一種無名的病毒,讓“海娜”所有人的義肢徹底陷入紊亂和不可拆卸的狀態,順利劫走了他們要保的貨。

寧灼那次沒去,“海娜”吃了虧,白白損失了一大筆保證金。

寧灼絕不肯吃虧,當即還擊,直接帶隊去搶了“磐橋”的一處倉庫,不重要的東西折算成錢,盡數賠給當事人,多出來的部分全部撥給唐凱唱,讓他把所有終端的防火墻進行一次再加固。

但即使是唐凱唱,也無法徹底破解那種無名病毒進行。

好在“海娜”內部的安全防護盾不同於義體這樣的終端,相當嚴密。

即使無法絞殺病毒,也能實現精準的防禦,因此寧灼並不擔心於是非從內部下手。

就寧灼和於是非不多的打交道經驗來看,此人符合仿生人的一切特征,理智、冷靜、手狠、認死理,偶爾人工智障。

不過,他的性格與外表全不相符,可以說是彬彬有禮、紳士溫和。

至於金雪深,在寧灼交代事情的全程都站在走廊裏,沒挪窩。

寧灼叫他:“金雪深,進來。”

金雪深背靠墻壁,冷峻拒絕:“不要。和他們呆在一個房間裏我喘不過氣。”

於是非很大方地探身出來邀請他:“渡鴉先生,請進來吧。我可以不喘氣。”

金雪深毫不客氣:“滾。”

金雪深和於是非性情截然不同。

他脾氣急,性子烈,但同時又拿得穩、把得住,所以經常自顧自把自己氣成河豚,但行為還是往理智的方向靠攏。

他人不進去,耳朵始終是豎著的。

寧灼也不要求他進來,平靜地繼續做出交代:“好好看家。我沒指望你們兄友弟恭深情厚誼,所以不用你們費那個心思去裝。但是誰要是敢動手,不管是哪一方占理,等我回來,只找你們兩個說話。”

於是非看了一眼單飛白。

單飛白正坐在寧灼的桌子一角,把玩著一個三角形筆架,聞言擡頭,表情還是俏皮輕松的:

“老於,你有數的。這段時間我不在,我要大家安分守己。平時你們怎麽樣都行,但碰見事情,我說你們該怎麽做,你們就要怎麽做。別忘了我們之間剛剛出了個背叛的阿範,要是再有什麽變動,別怪我草木皆兵。”

話一出口,寧灼沒反應,於是非點點頭,門外的金雪深則是訝異了。

他以為姓單的小子是靠自家的雄厚家底籠絡住“磐橋”人心的,沒想到他居然是鐵腕壓制型的。

對比之下,寧灼還挺可愛。

剛冒出這個念頭,金雪深就在心裏默不作聲地給了自己一耳光。

於是非收起了掌上筆記本,問道:“飛白,你們要去哪裏?”

聽到這種叫法,寧灼似笑非笑地看了單飛白一眼。

……“飛白”。

他和他下屬關系還挺親密。

單飛白這時也扭過頭來,正好和寧灼的目光對上。

他笑嘻嘻的:“我們倆去做壞事。”

……說了,但完全沒說。

於是非困惑地走出房門,對上了同樣是一頭霧水的金雪深。

金雪深剛和他目光交接,便冷淡地哼了一聲,掉頭就走。

於是非在腦中檢索了二十七年來的所有記錄,確定自己沒有和渡鴉先生打過交道,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了他。

……明明自己上次打劫的那隊人對他的敵意都沒有那麽重。

於是非面上的困惑更重,一轉身,卻遙遙地和一道視線對上了。

東側走廊的盡頭,站著一個男人,相貌普通清秀,明澈的雙眼裏泛著淡淡的波光,直直望著他,但目光裏的內容相當復雜。

……似乎是在尋找什麽人的影子。

於是非眨一眨眼,知道他就是那個名不見經傳的“海娜”首領傅老大。

他禮貌地一躬身。

對方也俯下身,回了一禮。

於是非想和他談一談,以加深對“海娜”的了解,可在打過招呼後,傅老大轉身就走,他甚至沒來得及出聲叫他一句。

於是非站住腳,回頭望向身後。

金雪深早已走得無影無蹤。

再往前看,傅老大也沒了蹤影。

於是非向來情緒穩定。

可以說,自從他被制造出來、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他就沒有著急生氣過。

現在被晾在這裏,他也一點不覺得被冷落了,只是單純地覺得“海娜”的人都很有意思,值得研究。

……

完成了一番交代後,寧灼與單飛白於次日來到了一間茶舍。

這茶舍是查理曼家用來洗錢的地點,是查理曼精心藏匿的隱形資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