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一)約會(第2/3頁)

寧灼瞧他撒人來瘋撒得不要臉,也不小心受了點感染,快步走到床邊,尋著了他的腳,要把他拖下床來。

單飛白卻靈活得像是條小白魚,猛地一擡身,雙手攬住寧灼的脖子,貼著他快樂地笑出了聲,好像是什麽經年的心願得償了:“——我們過日子啦。”

寧灼被他拖倒在床,覺得自己的思想被拉到了和單飛白一樣的幼稚水準。

可他沒有動手,只和他動嘴:“放開。”

單飛白得寸進尺,無視了寧灼的要求,居然將面頰擅自貼到寧灼胸口,側耳去聽他的心跳。

寧灼胸口細微地一顫,仿佛腔子裏那顆冰封已久的心被那自外傳導而來的熱度燙了一下。

在寧灼回過神來前,單飛白乖巧地提議:“要參觀我的衣櫃嗎?”

寧灼正想看看這碩大無朋的衣櫃裏到底內含多少乾坤,便松開了他,拉開了衣櫃門。

率先映入寧灼眼簾的,卻是一只漂亮的粉色蛋糕,草莓口味,六寸左右,烤得很漂亮。

單飛白裹著被子坐在床上,得意地炫耀:“小狗是不是心靈手巧惹人愛?”

寧灼心裏的一點熱氣馬上被他這句欠揍的自誇給滅得青煙縷縷。

寧灼將蛋糕小心地托出來,同時放出視線,發現單飛白這間衣櫃真可謂是藏龍臥虎,每一個功能區,被無數的衣架和一個個PVC架、分隔盒、掛架劃分得涇渭分明。

看著角落裏懸掛著的一百多條顏色各異的領帶,寧灼一時啞然。

單飛白哪怕長三個脖子,戴完這些也需要一個月。

至於款式不同的西裝、大衣、毛衣、衛衣、運動服、羽絨服、長褲、短褲、內衣褲,將這移動的衣帽間裝填得萬分充裕。

一眼看過去,頭暈是寧灼最直觀的體會。

對比之下,寧灼原本的衣櫃,簡直像是這個衣櫃生出來的。

單飛白盤著腿在後面適時補充:“我交代於哥了,有些款式過時了的,就扔在‘磐橋’,別帶過來了。”

寧灼咬著後槽牙:“……這還不是全部?”

“不是啊。”單飛白理所當然道,“我的鞋櫃、配飾櫃和帽櫃都還沒運過來呢。”

他比劃著在屋裏圈了一塊空地:“擺在這裏剛剛好!”

寧灼:“……”小少爺真他媽難養。

單飛白從床上跳了下來:“對了,明天我們去約會,你穿什麽和我配啊?”

寧灼懶得去糾正他那糟糕的用詞,拉開自己的衣櫃,隨手指了一件。

單飛白和那件陳舊的西服對峙半晌,語塞半晌,一把拖住寧灼的手:“買新的!走走走!”

寧灼:“……你有病。這件還能穿。”

單飛白:“這款式是五年前的流行款了!”

寧灼:“你怎麽不說是你上輩子的流行款?”

單飛白振振有詞:“真是我上輩子的流行款就好了,說不定現在又流行了。你這件不行,像是從土裏挖出來的,參加葬禮比較適合,我看著就想哭喪。”

寧灼:“……你還記得我上次穿這件去找你爸嗎?”

單飛白:“哦,你給我爸哭喪我確實沒什麽意見。”

他嘴皮子順溜得讓寧灼頗想掐死他。

寧灼從來沒有給自己買衣服的習慣,自己說一句,單飛白就頂他一句,更是讓寧灼堅定了不遂他願的打算。

最後,是單飛白妥協,出讓了自己的新款西服一件。

上衣還好,稍大一些,褲子就有些拖地了。

寧灼決定換上自己的舊西服褲子。

他不講究這個,但單飛白不行。

他硬是拿著寧灼的尺碼,讓於是非把自己一件沒怎麽穿過的西裝褲臨時修改成了合適寧灼的長度。

單飛白對這次“約會”的態度是如此鄭重其事,讓寧灼也莫名添上了幾分奇特的謹慎和期待。

兩天後的夜晚七點,是音樂劇開演的時間。

單飛白提前把自己洗得幹幹凈凈香噴噴,選好手表,配好領結,順便在自己胸前別了一根傘形胸針,確保把自己捯飭成了漂漂亮亮的小狼崽,才滿意地出門去了。

考慮到他伺候了兩個小時的發型,單飛白堅決不肯坐摩托。

於是,寧灼和他找了一輛無人出租車,自行開往“哥倫布”紀念音樂廳。

距離目的地還有一公裏時,那獨屬於音樂廳的柔和燈光就直撞入了他們的視線,灑了足足一天一海。

銀槌市並不是完全規則的槌狀,偶爾會有一小塊沖積島旁逸斜出。

船型的音樂廳便位於龍灣區的這樣一處沖積島上,明亮亨通、光曜輝煌,人工的霓虹甚至將天邊的月亮都襯成了一點黯淡蒙塵的陪飾。

今天晚上的演出劇目名叫《沉船》,是“哥倫布”紀念音樂廳的經典保留劇目,講述的是一群滿懷希望的年輕人登上船只,與颶風、海怪和孤獨戰鬥,最後船只不敵自然之力,最終沉沒在大海深處,卻仍存留下了希望火種的史詩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