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二)歸來(第3/4頁)

結果,倫茨堡大學120周年校慶拯救了他。

章行書如獲救贖,提前聯系了單飛白,問他去不去自己母校的校慶。

電話那邊的單飛白很痛快:“去啊。”

……

“喏。”章行書把一張燙金的邀請函遞給他,“爸爸讓我送給你的。”

單飛白接過來,並不翻看,似笑非笑的:“怎麽,老頭子發現他離不開我了?”

章行書摸了摸鼻尖,神情不大自然。

……章榮恩為了這件事著急上火很久了。

他給寧灼打了無數個電話,甚至試圖登門拜訪,結果把一碗閉門羹來來回回地吃到了吐。

——他發現,當他和寧灼簽下公證協議、把單飛白送給寧灼後,他無法從棠棣公司旗下的任何一家企業的賬面裏隨心所欲地取出錢來了。

章榮恩趕忙去問,得到的答復卻不啻於一聲驚雷。

母親意外去世後,章榮恩接手公司接手得還挺順當。

當時,他還為此得意了一陣,覺得母親生前盡管面上不大理自己,心裏終究還是舍不得他這個唯一的兒子的。

現在,那些母親當年大力培養的青年才俊們,已經成長成了一只只老狐狸。

他們帶著和氣的笑意告訴他,章先生,當初交接時有一項條款,您沒看清的話,可以仔細回去看一看。

章榮恩瞠目結舌,翻出陳年的交接協議,在字形細小如蚊的協議書中,真的發現了一條不起眼的條款。

簡而言之,“棠棣”品牌及“棠棣”旗下的所有公司,都是單雲華留給孫子的禮物。

章榮恩當然是第一繼承者,但是在“父子關系不再存續”後,這一切會自動轉移給單飛白。

章榮恩當年也看到了這一條。

但當時的他理所應當地以為,所謂“父子關系不再存續”,指的是自己死後。

只要他慢慢掌握了“棠棣”命脈,等董事會裏那些母親的擁躉死絕了,或者被他剔除出去後,他想怎麽改都行。

後來,單飛白越長越不聽話,給他丟人現眼,還招致了一大堆麻煩,他早就有心一腳踹他出去。

畢竟他是他老子。

章榮恩斷斷沒想過,單雲華會在這件事上算計他。

章榮恩甚至懷疑,當初寧灼來和他簽訂協議,也是他們倆合謀演的一場戲。

可懷疑歸懷疑,章榮恩也不得不想盡辦法去修復他們破損的父子關系了。

他們坐吃山空了許久,眼看著日子越來越不好過,他又不大願意拉下老子的臉來,跟兒子低聲下氣,索性派自己的另一個兒子出馬。

說起來,章行書並不討厭他的弟弟,甚至還挺喜歡他。

可他同樣知道,自己的身份絕不會讓他喜歡。

他們是一對注定做不成好兄弟的兄弟。

章行書一腔兄友弟恭之心無法抒發,只能化作一個不尷不尬的笑:“……你能來嗎?”

“來。”單飛白用請柬輕輕拍打著自己的手心,“對了,可以帶家屬嗎?”

……

身為interest的資深記者,凱南覺得這件爆炸案頗具新聞價值,馬不停蹄,親自驅車前往龍灣區調查。

忙到焦頭爛額的貝爾聽到他來了,馬上鄭重其事地來到停車場迎接。

駕駛座上的凱南開門見山:“我晚上七點有一個訪談節目要上,能給我多少信息就給我多少。”

貝爾知道,當年的查理曼就是乘上凱南這陣東風,成為“白盾”的形象代言人的。

這種影響力極大的案件可遇而不可求。

要是小林和詹森的死,能讓他博取關注度,讓他升職加薪,貝爾很願意把一些機密的案件細節告訴他。

他踴躍道:“我們調查到,現場引爆的炸彈是CL-30,但不是正經的CL-30。”

凱南一挑眉。

然而,還沒等貝爾繼續泄密,凱南車子的後車窗就緩緩搖了下來。

林檎還是雙眼蒙著繃帶的造型,雙手攥著薄薄的一張紙,輕聲問他:“……是自制的炸藥?”

見了自己的同行,貝爾略感詫異:“……你?”

林檎微微一點頭,抖了抖手上的訪談提綱:“他晚上訪談的人是我。”

同時,林檎平靜地想,拉斯金也是死於自制的毒藥。

銀槌市還真是藏龍臥虎。

貝爾不動聲色地氣餒了,興致大減,幹巴巴地講了一下他所知道的情報。

至於那段錄音的存在,他也如實告知了。

凱南果然對此很感興趣。

而林檎更關心案件的細節:“他們來的時候沒爆炸,快回音樂廳的時候爆炸了,是麽?”

貝爾:“是。”

林檎低頭沉思。

犯人自己承認,自己就是那位蹩腳的炸彈客。

他層層鋪墊,就是為了今日的這驚天一爆。

很顯然,炸彈客就是沖著他們去的,並沒有傷害其他人的打算。

可如果說不想傷人,為什麽不在他們早上出門的時候炸,而要等到他們做完演講的返程路上再動手?